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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出觀,難以一睹真容,倒是把往來客都快認全了。
牛二的觀察點極具隱蔽,就是老陳頭的攤位。老陳頭秋冬賣醬滷味,夏賣瓜果梨桃,出入玉真觀的都是有錢人,他在玉真觀對面擺攤,不愁沒生意。
一天午時,牛二正給老陳頭打下手,側臉瞅見一個悉的背影,那人倒背雙手踱到觀前,面對大門久久不動。
「孟穩!」他鄉遇故知,牛二跑過去,同時覺著自己好狗。
「長生者,別來無恙?」孟穩面無表情,語調平淡,一副血鬼的酷勁兒。
「你怎麼也來了,想我啦?」牛二逗他。
「這裡面有我的新娘,得到她,我的法力才能完全復原。」他還是那麼坦率。
「哦?裡面好幾個姑娘呢,尊夫人是哪一位?」牛二一臉三八。
孟穩冷哼一聲:「你不是不興趣嘛?打聽這個幹什麼?」
「這地方沒啥娛樂,八卦一下而已,不說算了。」牛二打哈哈,「你的理想國怎麼樣了?」第10章賣酒賺了不少錢,牛二為小翠請了先生,小翠讀書多了,對牛二這杆老槍的興趣減了好多。
牛二坐在桌旁,喝著四娘沏好的茶發呆。
「餘杭發展了二十多名,德清因為剛開始還沒幾個,富陽那邊比較好,有四五十人。清涼鎮太小不方便,我把那些人都帶到富陽了。」血鬼速度也太快了,半年左右即把杭州湖州連成一線,入侵玉真觀的子大抵是不遠了。然而,德古拉到底藏在哪兒呢?孟穩大咧咧太陽底下站著,怎麼看也不像體內住著血鬼。
「靜觀其變吧。」牛二吐掉碎茶葉。
端午節前,官府通告,上元二年三月,叛軍內訌,史思明為其子史朝義所殺。
戰局開始扭轉,捷報頻傳,小城慢慢有了生氣。
夏季到了。
午後炎熱,老陳頭的西瓜攤鮮有顧客,便拉牛二樹蔭下吃瓜下棋。用現代的眼光看,老陳頭的棋藝一般,作為消遣,牛二常常放水,保持勝負處於伯仲之間。
老陳頭自詡中盤殺神,常嘆對手難覓,如今遇到牛二,頓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有空就拉他對弈。
這二人依舊殺了個難解難分,棋子從左下角延伸至大半棋盤。牛二的黑角被下成盤角曲四,原本不活,但仗著氣長,左衝右突,硬是走成一條大龍與上下兩塊白棋糾纏。老陳頭苦苦思索,額頭見汗,牛二卻早算好轉換手段,再有三十餘手,又是大殺小輸贏。
牛二看著玉真觀發愁,他不是名士,不是公子王孫,不是高官,實在不得其門而入。
一文士遠處走來,路過時看了眼棋盤,「咦」一聲停下,上下打量盤面,越看越認真,竟不走了。牛二認得他是陸羽,玉真觀的常客,看他這模樣,登時有了主意。
老陳頭刺一下,牛二理都不理,「啪」的打入下方白陣。老陳頭這招是攻敵必救,見他不應,索把大龍斷為兩截,黑中腹十餘子成了孤子,大龍也險象環生。牛二瞄到陸羽皺眉,估計對自己的走法不以為然,心中暗喜。牛二往下方再送一子,這下白棋不得不想辦法吃子了,否則眼位不足,與黑大龍拼氣肯定不成。
老陳頭長考之後,落下一子,牛二跟著落子,你來我往十餘手,已能看出黑差一氣,此處若白淨活,就不用再下了。陸羽吁了口氣,起身要走。牛二不慌不忙,先撲一下,待老陳頭提子後又收氣叫吃。「啊!」老陳頭和陸羽都發出了輕呼,經過這兩手換,白反差一氣。這是後世常見的大頭鬼形狀,牛二見得多了。
右下白棋被殺,黑大龍就活了,中路孤子雖做活不易,但作為棄子卻有種種利用,白即便吃到,難免被佔盡便宜。二十幾手後,盤面已是十五六子大差了,老陳頭長嘆一聲,推枰認輸。
「妙手妙手,這位老兄好手段啊!」陸羽連聲讚歎,「我自幼好弈,今見兄臺妙手,技癢難耐,可否不吝賜教?」
「豈敢豈敢,承蒙先生抬愛,」牛二正等他這話,「只是棋子棋盤是這位陳伯的……」
「無妨無妨,你們切磋,我要再想想變化。」老陳頭挪出位置,拿樹枝在空地上劃出棋盤,自顧自復起了盤。
陸羽和牛二互通了姓名,擺好座子,猜先後,牛二執白先行。
牛二有意賣,棋下的極薄,處處留有破綻,坐等黑棋來攻。陸羽卻不急,穩紮穩打,頗有後世高川格水不爭先之風。
五六個回合後,大場堪堪佔完,牛二率先動手,對左上黑角一託一斷,展開戰鬥。十手一過,陸羽落子速度慢了。
過了一盞茶時分,玉真觀內出來一名僧人,左右張望看到陸羽,一面喊著「鴻漸兄」一面快步過來。
這僧人叫皎然,常自稱謝靈運十世孫,也是玉真觀常客。只見他目若朗星寶相莊嚴,灰僧袍一塵不染,宛如玉樹臨風,好個名士風範。
皎然先對牛二施了一禮,待牛二起身還禮後,轉頭對陸羽說:「鴻漸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