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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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德福道:百姓是苦了,曹金郎卻笑了,他就叫人編起了順口溜,諷刺宋文侃。你一定聽說了,很生動、很形象的:東面一個養魚塘,西面一個大*場;南面一個飛機場,北面一個垃圾場。
盛德福見黃三木笑了,自己也笑了起來,又道:還有一句,是更直接諷刺了:宋文侃,就會侃,四個項目亂一攤。
黃三木道:那宋文侃不氣壞了?我原先也聽說過幾句,記不全,沒想到這些話是諷刺宋文侃的。
盛德福白了他一眼,道:你整天躲在辦公室裡,當然記不全了。現在青雲鎮幼兒園裡的小孩,都背得很順口了。宋文侃氣是氣,不過他也有對付曹金郎的辦法,因為,包伽支撐著他,而且,他們幾個下面,也有一幫智囊團哪!
黃三木問:曹金郎也有可以編的?
盛德福道:那當然了。要去編還編不出,編你黃三木也能編出來呀。這曹金郎呢,愛寫幾個筆字,要從書法上論,也有那麼點意思。下面這些部門頭頭曉得巴結人,就常找他題辭,有的還掛在了大街上,大樓上,風光的。字寫好以後,這些人就送稿費潤筆了,全國著名的書法家,500塊一個字麼,曹金郎就50塊一個字,這是下面人奉承的意思,曹金郎並不想要,有的推掉了,有的推不掉,也就收下了。這事傳到包伽、宋文侃耳朵裡,戲就有了。因為,現在的青雲市,要論書法,當數劉李李吳王張七位,可是這七位生意不佳,比曹金郎當然是比不過了。於是,就編出了這麼一句:劉鄭李吳王張,不三不四曹金郎。
黃三木也聽說過這麼一句,覺得這句真有點意思。盛德福說:接下去,還有一句,也更直接了當:五十塊錢一個字,金郎墨水變金子。
黃三木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還有什麼,一起說來聽聽。
盛德福道:還有一句,是罵曹金郎的死黨陸佔山的。陸佔山是原通局局長啊,青雲市的路,基本上都是他手上造的,有的路質量很差,傳說他吃肥了。於是,青雲市就傳出這麼一句:青雲市裡造條路,佔山變成暴發戶。
說完,兩人都大笑了起來。忽然,盛德福像是想起了什麼,偷偷地看一眼門口,又做賊似地低聲道:這些話,不能隨便傳啊!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啊!
黃三木堅定道:不會!絕對不會!
盛德福就說:我們不談這些了,這些官場上的事情,搞不靈清的。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女朋友?
黃三木不想把邵穎的事告訴他,因為現在很少往來了,就是在一起,也是偷偷地玩一下,是邵穎主動來的,都在郵電招待所進行,公開場合是從來不面的,外面就不會有人傳他的事了。於是,他搖了搖頭說:沒有。唉,就憑我的條件,有誰會看得上我喲!家裡又窮,唯一的條件,就是個大學生。可現在大學生又多,本就不值錢了。本來想在單位裡有點進步的,現在反而變成了打字員,人家一聽我是幹這個的,逃都來不及呢!盛德福出一隻肥大的手,否定道:不!不要這麼說!你放心,不要急,慢慢來!我會幫你的,有機會,我一定幫你介紹一個!
黃三木嘆道:唉,沒那麼容易啊!
盛德福說:不然!你看我吧,已經有了,沒辦法了,要是我沒有,什麼人找不到,我一到舞廳裡,這些姑娘就上來了,還有的人,拚命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可惜,我是不可能了。
黃三木道:那你手頭是有姑娘了嘍?
盛德福忽然想起了什麼,緊張地說:有,有個把來往的,不過,可能不是很適合你,反正,我會給你介紹的。
黃三木就說:說話要算數啊,我這件事就靠你了。
盛德福就笑道:黃三木啊,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當初你在南州大學時,是系裡的團委書記,紅天紅地的,怎麼現在連個老婆也找不到?
黃三木苦笑道:我在大學裡是團委書記,在這裡是一個奴隸;我在大學裡的紅天紅地,在這裡是黑天黑地。你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呀?可能這是兩種世界、兩種標準吧,在學校裡,是我這種人的天下,在社會上,就是你盛德福之的天下了!
盛德福拍了兩巴掌,笑道:闢!闢!我覺得,我對這個社會很適應。現在工作忙是忙了點,可我對前途充滿信心。在這個社會上,名譽、地位、金錢、美女,深深地引著我,召著我!
黃三木道:現在已經開始玩女人了?
盛德福嚴肅道:不!沒有,現在還沒有。
黃三木就問:你那位怎麼樣?嫂夫人快調過來了吧?
盛德福頭一低,嘆道:唉,調過來是沒問題的。快了!你不提她也罷了,你一提起來,我就傷心。唉,我現在是什麼事情都滿意,就是這個婚姻,太勉強,真是不滿意。
黃三木道:你們現在也還沒結婚呀?
盛德福道:結婚不結婚還不是一樣,紅本本都領來了。黃三木,你一定要取我的教訓,女人哪,你不要太相信她,我是被騙了!
黃三木奇怪道:你會被騙?她是怎麼騙你的?
盛德福就把陳秀秀如何裝懷孕,如何裝打胎的事講了。他痛苦地說:其實,她本沒懷孕,更沒有打胎。所有的診斷書啦,發票啦,都是假的,是通過關係搞來的。我做了個冤大頭,剛好認識一個很漂亮、很高雅的姑娘,完了,就全完了。
黃三木問:你對她怎麼樣?總是有情的吧?可不能做陳世美喲。
盛德福道: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現在她這麼一搞,我就更不喜歡了。難怪人家說,世上真正美滿的婚姻是極少的,我哪,我這輩子的婚姻,就不可能會美滿了。
黃三木道:沒希望了?難道不能想個辦法?
盛德福道:還有什麼辦法?都登記了,再要分手,那就是離婚了。離婚,這是多麼可怕的字眼啊,我想過了,可是一想起來就害怕。更糟糕的是,它會影響我的前途。對於我來說,婚姻是第二位的,沒有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了。我不能離婚的。
黃三木道:對,你應該先把官當上去,反正你也開放的,等官當起來了,你也可以像一些局長一樣,到外面找個好點的,彌補一下。
盛德福道:我現在在單位裡,也是有競爭的。現在綜合處裡,總共三人,處長是劉金才,事實上,他也是曹金郎的秘書;還有一個,就是唐克,他是何平凡的秘書,比我早來一步,當初,和我競爭的就是這個人。他已經是黨員了,我還沒有入進去。下一步就是等劉金才當副主任後,我們兩個當中就要選一個當處長,我估計,他的可能比我大。我只有等下一次了。
黃三木道:遲點也沒關係,反正你們市委辦、市府辦,動很快的,以前那些秘書的,沒有一個不當個什麼長的。
盛德福道:話是這麼說,我的壓力也很大。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組織問題解決掉,爭取早一天當上處長。再到下一步,就是當副主任,然後,再到部門裡去。
黃三木問:你的組織問題,洪一之一定會幫你的。
盛德福道:幫是會幫的,但他會用多少力,也很難說。我們洪書記,和何平凡書記,都比較正統,不知道把下面的人上去的。不像曹金郎、包伽、宋文侃他們,你看看,曾經當過他們幾個秘書的,現在哪一個不是當局長的,哪一個不是坐好位置的?我們劉處長運氣了,他現在是處長,又是曹金郎的秘書,他以後的位置,肯定不會差的。要是我當了曹書記的秘書就好了。
黃三木道:你們洪一之也不錯啊,聽說,他對自己人也還是關心的。
盛德福道:嗯,他現在比以前好一點了。那次我們在楓樹吃過飯,一起出來時,他正談到現在辦公室秘書的事。我就說了,現在有些領導對自己的秘書很照顧,很那個的呢!洪書記就點了點頭說,對,不過,你放心,你的組織問題,我一定會去講的。
黃三木道:洪書記對你還是比較賞識的吧?
盛德福說:洪書記對我是不錯的,我們兩個在一起,有時候真是無話不談了。昨天在市委門口,他還遞了我一支菸,然後拍著我的肩膀,很親熱地一起走。剛好衛生局的張局長過來了,就說,喲,你們倆看去像一對父子嘛!你看看,張局長都這麼說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