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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好可怕……好痛……
已經受不了了,怎麼辦,好痛……還要持續多久…………好痛……徐忍冬無助地捂著左眼,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浸透。他怕得想哭,疼得想叫,可是他不敢。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淪為恐懼的玩物,死神那冰冷的大手撫遍他每一寸戰慄的肌膚,他無法反抗,他只能顫抖。
他像一隻被拔光羽剪斷翅膀的鴿,粉紅的毫無遮擋地暴出來,脆弱嬌,閃爍著溼漉漉的水光。
就在徐忍冬幾近崩潰之時,連喬更加用力地抱緊他,像母親托住嬰兒一般,輕輕托住他的後腦勺,把他按在自己懷裡。
連喬仍在咳血,每一次咳嗽,身體都會顫動一下。儘管如此,這個託舉的動作卻無比溫柔,帶著強烈的安撫意味,讓徐忍冬那顆恐懼到快要崩裂的心臟得到了一絲藉。
不知過了多久,那恐怖的叫聲終於停止了。兩人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連喬首先反應過來,回頭看了那蛇怪一眼。只見白蛇怪癱坐在地上,雙手捧著無頭嬰兒,肩膀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像在泣。
連喬無奈道:“它哭什麼……我還想哭呢……”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像樣子。劇烈咳嗽嗆壞了他的嗓子,讓他沒法正常說話。
徐忍冬的左眼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他按著左眼不敢放手,生怕一鬆手,眼球就會掉出來。靠著僅剩的右眼,他看到連喬慘白的臉上滿是血汙,鼻子和耳朵還在汩汩湧出鮮血,就連前的衣襟都血染黑。
連喬碰了碰他的手背,輕輕地說:“忍冬哥,我沒力氣了。”徐忍冬說不出話來。他的身體還在顫抖,肌不住地痙攣著,本站不起來。恐懼和劇痛已經徹底剝奪了他的行動能力,他也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或許還有,臨死前的可怕折磨。
一念至此,徐忍冬戰慄得更加厲害。他已經死過好幾次,他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痛。被大錘砸爛腦袋,被刀子割開喉嚨,被利齒撕成碎片……這些致命傷不光奪走他的生命,也在他的靈魂上留下重創,讓他每每想起,就恐懼得大腦都開始顫抖。
連喬卻忽然彎著眼睛笑出來。他輕輕擦拭徐忍冬臉上的血跡,然後再次把徐忍冬抱進懷裡,柔聲道:“果然你也是會害怕的啊……”連喬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如此令人安心。徐忍冬靠在他口,突然又委屈又難過,只想抱著他好好大哭一場。可是他又不敢,他甚至不敢鬆開左眼上的手。他怕眼球滾出來,怕連喬看到他空凹陷的眼眶和耷拉下來的眼皮。他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他不想讓連喬看到。
因此他把頭深深埋進連喬的膛,貪戀地享受著這個最後的擁抱。
連喬摸了摸他的頭,說:“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徐忍冬點點頭。與此同時他聽見壯蛇尾在地上扭動的沙沙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連喬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不讓他被近的危險分心。然後笑眯眯地開始唱歌:“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為什麼是這首?
徐忍冬很想問,卻又捨不得打斷這最後的歌聲。他安靜地靠在連喬懷裡,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蛇怪一步步靠近,低低地發出哀嚎。天真的童聲裡,卻沒有一絲悲傷絕望。
連喬沙啞地唱著歌,手指纏繞著徐忍冬的髮絲,愛不釋手。他真想這樣一直唱下去,一直抱著懷裡的人。可是身體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逐漸模糊,他甚至開始跑調了。
在彌留之際,連喬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於是低下頭去,吻了吻徐忍冬的頭頂。
歌聲戛然而止。
徐忍冬到身上一沉。連喬像一個溫暖柔軟的袋子,沉沉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連喬死掉了。
第33章食管5彷彿從高空墜落,身體猛地一震。
徐忍冬失神地望著虛空。耳邊有個聲音在響,他一時無法分辨那是什麼。腦袋裡空蕩蕩的,像被電鑽鑿出一個大,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只記得連喬軟軟地靠在他身上,身體仍然溫暖,卻已經沒有一絲生氣。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記得,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掉的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腦終於從死亡的刺中甦醒過來。他也終於聽清那個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講什麼。
“羊串兒、羊子、烤雞心、烤雞翅、烤茄子、金針菇……”這聲音——徐忍冬猛地回頭,看到連喬正對著“食管”二字咽口水。此時的連喬還沒有變小,還是二十來歲的模樣,神態裡卻仍然有著孩童般的天真與柔和。
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
真好。
徐忍冬忽然到眼睛發澀,卻忍不住地揚起了嘴角。
第一次,徐忍冬為自己能夠重生到幸運。幸好一切還可以重來,他還有機會挽回。他可以救下連喬,可以救下葉清……可以和他們一起平安地回到現實世界——只要死亡迴旋還在繼續……只要他利用好自己的死亡就行。
“……忍冬哥?”連喬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了?眼睛好紅。”徐忍冬笑笑:“我也餓了。”連喬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