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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教人不憐愛？

可是……

黑暗中，連喬緩慢地眨動眼睛，凝視搖籃中那嬰兒純真無暇的睡顏。

可是……也正是這樣的忍冬，有時會讓他忍不住……

想——要——傷——害——想聽到他的悲鳴。想看他悽慘的樣子。想摁著他壓著他受他在自己手中的掙扎反抗。

想看看他到底要有多痛苦才會——徹底崩潰。

連喬為自己的想法悚然一驚。他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驚訝於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是因為房間裡太黑了嗎？還是……

他的手情不自地伸向口，隔著襯衣，觸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那把黃銅鑰匙。

鑰匙上帶著他的體溫，隔著襯衣也能受到那古樸的形狀。

石見穿說，鑰匙，自然是用來開鎖的。

那麼，他的那把鎖後面，藏著的，到底是什麼……

連喬恍恍惚惚地想著。忽然，安靜的臥室裡響起一個奇異的聲音。

“篤、篤、篤”。

連喬心頭一跳。是誰？誰又來敲門？

連喬朝搖籃瞟了一眼，小忍冬還在沉睡。他不想吵醒忍冬，便輕手輕腳地下了，朝房門走去。

初正是乍暖還寒之時，涼絲絲的風吹過連喬在外的腳踝，惹得他一個靈。連喬走出兩步，忽然覺得不對。

剛才那個敲門聲，怎麼好像……有點近？

雖然沒開燈，但到房門有多少距離，連喬心裡還是有數的。

他剛才聽到的敲門聲音，好像不是從房門外面傳來的，而是……

房門裡面？

一念至此，連喬也顧不上打擾忍冬了。他一把抱起忍冬，同時出撬，警惕地凝視著面前的黑暗。

臥室的點燈開關在房門邊上，這會兒去開，不大明智。因此他輕輕搖醒小忍冬，低聲道:“忍冬，看看，鬼在哪裡。”小忍冬糊糊地醒來，聽到“鬼”字，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他睜大眼睛，烏溜溜的眼珠四下轉了一圈，很快地，就困惑地搖了搖頭。

“沒有？”連喬也很詫異。他想起熄燈之前那陣敲門聲，那時候忍冬也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但並沒有看到什麼。

難道是他想多了？來的本不是鬼，而是個調皮搗蛋的小朋友？

…

…那這小朋友可真是吃飽了撐的。連喬抱著小忍冬，手持撬等了一會兒。房間裡並沒有什麼異常，倒是初的涼風吹得他後心發冷。他又向忍冬確認了幾次，忍冬始終搖頭，表示什麼都沒看到。

連喬只好作罷，重新睡下。

這回，他不放心讓忍冬一個人睡搖籃了。儘管忍冬不情不願，他還是把小忍冬拉到自己被窩裡一起睡。

臥室在黑暗中重歸平靜。小忍冬很快又睡著了，小貓似的輕輕打著呼嚕。

連喬起初還保持著警惕。沒過多久，他也被忍冬的睡意染，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

他漸漸有些糊，分不清身邊的人到底是他的戀人，還是他的孩子。

小忍冬身上有一股溫暖卻陌生的香味。連喬在半睡半醒之間，情不自地湊過去，貼著忍冬柔軟的小臉。他到無比安心，無比滿足，彷彿無意間得到了他此生都不可能得到的珍寶。

——直到，那個詭異的聲音，再度打破平靜。

“篤、篤、篤”。

是指節敲擊木板的聲音。

“……！”連喬從美夢中被驚醒，瞬間炸了。他扭頭朝門口大喊，“哪個王八蛋在發神經，大半夜的不睡覺假扮王祖賢啊！（注）”一旁的小忍冬被他這一吼給嚇醒了，在他懷裡掙扎起來。

連喬一邊安撫地拍著小忍冬的背，一邊繼續朝門外罵:“你敲！你再敲！再敲我出來死你！”不知是不是他厲聲呵罵的聲音在夜裡聽起來太嚇人，小忍冬居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連喬大驚，連忙安撫道:“別怕別怕，我不是兇你，別怕別怕……”小忍冬不聽，乎乎的小身體在連喬懷中不斷扭動，試圖爬出來。連喬怕他摔了，抱得更近，慌亂地哄道:“你怎麼了？你想要什麼？你要什麼我給你拿，你別亂跑……”小忍冬咿咿呀呀地叫著，拼命朝上伸出手，要從連喬懷裡爬出來。連喬扭頭望去，一眼看到頭的揹包，終於反應過來忍冬是什麼意思。

鬼——真的來了！

連喬唰地一下從揹包裡出撬，橫在他與忍冬身前。小忍冬這才停止掙扎，小手抓著他前的衣襟，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屋子裡沒開燈，放眼望去只有一片黑暗。

連喬睜大眼睛。由於光線不佳，他的瞳孔也放大了，試圖捕捉哪怕一絲一毫的異樣。

一大一小靜默而警惕地等候了片刻，終於，那詭異的聲音再度響起。

“篤、篤、篤”。

這回，那敲擊木板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似乎是從搖籃地下發出來的。搖籃不知被什麼東西碰到，輕輕搖晃一下，發出“咯——吱——”聲響。

連喬毫不猶豫，一腳踹飛搖籃，同時揮出撬，對準響聲來源就是一頓暴擊。

他知不到鬼怪的位置，只能四處亂揮。好在撬夠長，即便是亂揮，攻擊範圍也夠大。他覺撬敲到了什麼東西，隨即一聲尖銳的女人慘叫自耳邊響起。

“呀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