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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就連地上莫名多出的點點血跡,他也無暇去管。
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去救忍冬!他要被凍死了!
狂風冷冽,夾著冰雪灌進肺裡,肺管子被凍得生疼。這也不算什麼,他的肺管子可是被真的風刃割過呢。
連喬跑得幾乎不上氣,一路追著那兩層樓的小洋房。不知過了多久,洋房終於近在眼前。
連喬一眼瞥見院門口臺階上那孤零零的小身影,心裡猛地一揪,疼得他心都要碎了。
“忍冬!”他撲過去抱起小忍冬,緊張地確認忍冬的安危。
忍冬被凍得雙目緊閉,小臉發紫,比方才看來多了幾分死氣。他渾身冰涼,臉蛋上還掛著雪花。連喬趕緊解開衣衫,把忍冬貼放著,又重新拉上衝鋒衣,把忍冬整個人裹在裡面。
好在連喬剛才一頓狂奔,大量消耗的體能有一部分轉化為了熱量。他的口滾燙,很快把溫度傳給了忍冬。小忍冬躺在他口,漸漸緩了過來。腫脹的眼皮卻睜不開,只能張嘴哭道:“嗚……嗚哇……”連喬聽得心都碎了。他一邊哄著忍冬,一邊狂敲福利院大門。門都快給他敲爛了,院長終於披著棉襖跑出來。
“你們是誰?這麼晚來做什麼?——哎呀!這孩子!”院長起先滿臉懷疑,在看到連喬懷中的忍冬之後,她的臉頓由狐疑轉為擔憂,連忙把連喬引進來,一邊帶路道:“快!快進來暖暖身子!這孩子快不行了!”院長心善,也顧不上這一大一小的身份了,把兩人進來之後迅速燒水、煮飯,還空拿來一套乾淨衣裳。
連喬身上的雪都融化了,衝鋒衣早已溼透。此時接過院長準備的衣裳,心中萬分。
小忍冬在他懷裡漸漸恢復了體溫。臉卻仍是極差,又紫又紅,像只沒睜眼的小老鼠。連喬擔憂地守在小邊,福利院裡其他孩子一個個地聚攏過來,好奇地瞧著。
連喬沒心思去管其他,一心撲在忍冬身上。按照院長說的,剛出生的小孩子只能喝。但不知是不是忍冬被凍得太厲害了,溫熱的粉剛一入口,他就哇地一聲全吐出來。
連喬錯不及防被吐了一身,顧不得自己身上髒,手忙腳亂地先給忍冬拍背。小忍冬嗆了好一會兒,臉蛋憋成了青紫。院長看不下去了,衝過來將忍冬豎著抱起,以特殊手法給他順氣。小忍冬這才緩緩平息下來。
連喬緊張地盯著,同時默默記下院長的手法。
“這樣就好了。”院長把小忍冬還到連喬手裡,又指導他怎麼抱才能讓嬰兒舒服。連喬恍然大悟,難怪小忍冬在自己手裡總是哭鬧,原來是他抱孩子的手法不對。
說來也是為難他,他一個黃瓜大閨……不是。他一個基佬,本就沒打算生娃,現在居然趕鴨子上架,被迫起了他對象。喜當爹的震撼還沒過去,就得當起全職爸。繞是連喬神力強悍,也經不起這過山車一般的連環刺。
因此連喬到現在整個人都還是懵的,沒有真實。
忍冬實在太小太脆弱了。即便裹著厚厚的襁褓,他也還是那麼小那麼小的一隻。連喬抱著一大團棉被,中間裹著個小糰子似的忍冬。這糰子還不是白白的那種,是個乾巴巴的紫薯糰子。看來看去一副可憐樣。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醜嬰兒能長成忍冬大美人呢!
在科學的餵養方式下,小忍冬終於喝完了粉,陷入沉沉睡眠。連喬趕走了圍觀的小朋友們,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小忍冬躺在搖籃裡,仍舊是小小的一隻。連喬輕輕推著搖籃,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就這樣吧。再醜也是他的寶貝忍冬,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人。
不過忍冬小時候居然長這樣啊……
連喬看著看著,嘴角不由微微揚起。仔細一看,那眉眼已有幾分他成年時的樣子。小忍冬只不過臉蛋皺了點、臉差了點,睫還是長的,五官也周正。
睡覺的時候還會嘬起小嘴呢!可愛!
自帶濾鏡的連喬對著小紫薯越看越喜歡,心情不由愉悅起來。
情緒一放鬆,疲憊就壓了上來。連喬很快就睜不開眼皮,連那小小搖籃都變得重於千鈞,推起來費力。
院長早已為他準備好乾淨鋪。連喬把搖籃拉到頭,一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自己在上躺下。閉上眼躺了一會兒,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缺了什麼不言而喻。
於是他又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小忍冬從搖籃中抱起,放到自己上。
小忍冬睡得極沉,本沒有受到驚動。連喬聽著枕邊那有些陌生、稍顯急促的呼,一顆心終於又安定下來。
是忍冬。是他的忍冬啊。
連喬揚起嘴角,輕輕攬住嬰兒,很快墜入了夢鄉。
半個小時後。
小忍冬在憋悶中睜開眼,震驚地發現,連喬一條手臂壓在他口上,重如泰山。
“嗚……嗚哇……”小忍冬說不出話,只能咿咿呀呀地叫。還無法張開的五小手指握成拳頭,虛軟無力地推搡著連喬。
然而連喬睡如死豬,非但沒能醒來,甚至習慣地伸手一撈,把小忍冬深深抱入懷裡。
忍冬:“……”好……悶……!
小腦袋被完全蓋在了被子裡,又被連喬的肌擋著,本透不過氣!
小忍冬在被窩中拼命掙扎,卻被壓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