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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無意間碰到忍冬,觸手之處一片冰涼。
連喬的心像被螺絲刀反覆鑽碾。他知道忍冬會吃這些苦全都是因為他,可是他怎麼贖罪?
他沒有辦法替忍冬受苦,他甚至無法為忍冬減輕哪怕一絲一毫的痛苦。
他只能看著針尖一次次刺穿忍冬的皮膚,看著那些冰涼的藥水灌進忍冬的血管。他就連抱抱他安他都做不到。
——因為忍冬聽不見。
忍冬雙目緊閉,長長的睫低垂著,像兩把小刷子。他的臉上毫無血,宛若封藏百年的骨瓷人偶,有種觸目驚心的殘美。
連喬想摸摸他的臉。剛伸出手,卻被母親攔住了。
“戴手套!”連喬他媽臉一沉,語氣突然很兇,“別拿髒手碰他!你的無菌原則呢!”連喬一驚,趕緊縮回手。旁邊的護士識相地遞來手套,連喬有些笨拙地戴好手套,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連喬他媽神有所緩和:“你要陪他,可以,但要時刻記著無菌原則。”她說著說著,聲音也溫和起來,“他現在很虛弱,經不起染。所以你對他要格外細心。”連喬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聽大家討論忍冬的病情。
監護儀仍然時不時地叫一兩聲,不是血壓掉了,就是心率快了。邊的醫生們不時調整著醫囑,護士當場執行,總算把忍冬的生命體徵勉強維持住。
眾人探討了大概十來分鐘,喬主任的表情愈發凝重起來。
連喬聽不懂專業術語,光是看是母親的臉,他的心就又揪起來。
還未等眾人討論出個結果,護士臺忽然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那聲音跟催命似的,嚇了連喬一跳。
護士接起電話,應了幾句,隨即抬起頭朝這裡喊道:“喬主任!危急值!”連喬他媽眉頭一皺,快速走到了護士站,接過聽筒和電話那頭聊了起來。邊一干醫生則是紛紛掏出手機。
連喬被“危急值”三個字嚇得魂飛天外,嘴發抖,卻不敢問話。他惶然地望向周圍,只見青年醫生們在手機app上點開一張張電子檢驗單。連喬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見滿眼都是紅箭頭。上上下下,宛若監護儀上混亂的心跳。
青年醫生們小聲討論起來。連喬聽不懂,只能抓著邊圍欄,忐忑等待他媽來給他解釋。
至此,他終於明白了,那些等待在icu外面的家屬們,心裡是什麼受。
時間如同凝滯的泥漿,一點一點將連喬拖入焦慮的深淵。不知過了多久,母親總算掛下電話,轉身朝這裡走來。
連喬不安地看著她。
然而,母親並未看他,只是扭頭問那位做穿刺的醫生:“開病重了嗎?”青年醫生道:“開了。”連母道:“改病危吧。”連喬臉大變。
即便是沒有醫學常識的人,也知道病重改病危意味著什麼。
此時的徐忍冬,已經得到了icu最好的高級生命支持:氣管管、心肺復甦、加壓輸血、大劑量搶救藥。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跳、血壓、脈氧,幾個生命體徵全都在上下起伏。
別說連喬了,就是個瞎子,光是聽監護儀報警那聲兒,就知道忍冬快不行了。
連喬一顆心臟撲撲狂跳,惶惶然地看著母親:“媽……他……”表情無助而恐懼,彷彿他此刻不是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而是害怕被拋下的弱小幼童。
一旁的青年醫生忽然湊上來,低聲對喬主任道:“主任,病重病危通知單都沒人簽字……”連母沉聲:“我知道。報備醫務科吧,按照無家屬程處理,給他開綠通道。先搶救再說。”連喬心神一震,意識到忍冬需要他,讓他瞬間找回了成年人的身份。他咬牙強調:“我可以簽字!他是孤兒,找不到直系家屬的!我來簽字就行了!”連母皺了皺眉,伸手去拉他:“來,你跟我來辦公室。”連喬死死抓著欄:“不行,我要留在這裡!”連母沉聲道:“我有話跟你講。”連喬仍舊不肯鬆手,聲音微微顫抖道:“我知道……可我不能離開他,我真的……媽,求你了。”連母嘆了口氣。周圍的醫護人員也識相地都走開了,忍冬邊便只剩下連喬和母親二人。
“你別亂說話。”連母壓低聲音,一邊盯著監護儀,一邊表情嚴肅地對連喬道,“簽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憑什麼替他家裡人做決定?”連喬脫口而出:“可他沒有家裡人了!他只有我!”連母眯起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事已至此,連喬不打算再做隱瞞:“媽,其實我跟他……”未曾想,連母卻沒多少驚訝,而是抬手打斷了他:“不用解釋了。我來的路上你爸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倆都殉情以明志了,我和你爸還能說什麼?”連喬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原來父母已經默許了他與徐忍冬的關係。只是這允許來的太遲,代價也太大了些。
連母看他一副吃鯨模樣,搖頭道:“你這麼多年不找女朋友,我早就懷疑你是個gay,就是這話不好直接問你。”接著又無奈道,“你說說你,要找男朋友就找吧,好歹找個家庭健全的啊!找個孤兒算怎麼回事?”連喬不服道:“孤兒怎麼了!”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