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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臥室,她兒媳婦正躺在上,寶寶就睡在她懷裡。
才滿月的孩子實在說不上好看,禹木看了半天,覺得他看起來像個外星人似的,皺巴巴的。
周星雪是想抱一抱孩子的,但現在也不好提這個要求。但她是真心喜歡孩子,左看右看,眼珠子跟黏上去似的。
但大姨沒讓他們看多久,“先出去吧,估計過會才能醒。”
“好。”周星雪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
出了臥室,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更多是大姨口若懸河地聊自家兒媳和孫子,周星雪聽著。過了一會,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給大姨,“就當是姑給的一點粉錢。”大姨也沒怎麼推辭,笑眯眯地就收下了。
禹木在一旁坐得有點幹,一會看看手機,一會聽她們聊天。很乖,也不嘴。他東看看西看看,看到桌子上放了不少水果,西瓜、梨子、葡萄都有。還有一大袋楊梅。禹木最喜歡的水果就是楊梅,但吃到的機會不多,因為它的價格總是居高不下。
電視臺子上還有兩罐進口果汁,景辭給他喝過,特別好喝,但也貴的。
“錦錦,你跟禹木差不多大,你帶禹木去你房間玩玩電腦。”大姨吩咐。
“哦。”林錦錦沒有表現出很不情願,但也說不上多歡,轉頭對禹木說:“那你跟我來吧。”她的房間不大,有點亂,化妝品、書、文具都堆在一張書桌上。牆上掛了不少明星海報,禹木歪頭看了半天覺得一個都比不上景辭。
“你要玩電腦嗎?”禹木搖頭,“不用了。”
“哦。”林錦錦自己坐下來打開遊戲,“你會玩遊戲嗎?”
“沒玩過。”
“那你看我玩吧。”禹木看了看四周也沒板凳,猶豫著準備坐在邊。林錦錦大叫一聲,“不準坐我的。”禹木嚇得連忙起身。
她出門搬了個凳子過來,“你坐這上面吧。”禹木小心地坐下。
她玩遊戲,禹木發呆。
過了一會,樓下傳來炒菜聲。
“錦錦,你們下來吃水果。”大姨喊。
周錦錦正玩得起勁,眼都不轉,“你去吧,我打完這把。”下了樓,西瓜切得整齊,葡萄也洗好了。倒是楊梅不翼而飛。禹木特地轉頭看了看電視櫃,那兩罐果汁也不見了。
禹木莫名心裡覺得怪怪的,很不舒服。
大姨很熱情地招呼:“錦錦又在打遊戲了吧。別管她,小禹你快下來吃點西瓜。”
“嗯……”
“禹木就是乖啊。不像錦錦,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遊戲,脾氣還差。”周星雪笑了笑,“禹木是讓我省心的。”大姨也只是隨口誇誇,其實不大願意承認禹木比自家錦錦好,“不過錦錦這次期末考試在年級裡排名五十七。她也就成績能讓我省點心了。對了,過兩天她還要去考鋼琴十級,這兩天也不知道練練。把我急得……誒,禹木你考得怎麼樣?”禹木有點尷尬,“一般……”
“b中也是重點高中,你排名多少?”
“三百多……”大姨出一幅瞭然的神情,讓禹木更加不自在了。
“沒事。阿妹,你多給他上點補習班,我給錦錦找了個外教,這兩天一直在上。這老師教得好啊,英語就是得多跟外國人,要不要給你介紹一下。就是價格有點貴,三百一節課。我們家省吃省喝的。”周星雪剛想說什麼,禹木搶著答道:“不用了。我……有人教我。”
“誰啊?”
“我學長。”我老公。哼!
“別找那些不靠譜的人,他們就是想賺點外快,學生能跟老師比嗎……”大姨說個不停,禹木一聲不吭地聽著。
晚上大姨夫和姨哥都回來了,幾個人吃了一餐飯,禹木聽他們說著客套話,話題都還是圍繞著新生的寶寶,一個個輪番去逗他。禹木坐在餐桌上,先前的那股期待漸漸冷凍。
而細膩的男孩,屬於而細膩的家庭。
吃完飯大姨的態度就稍顯冷淡,周星雪有點狼狽的意味,“那……我們先走了。”
“這麼大雨,你們還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大姨送他們到門口。
“大姨再見。”禹木換上自己的涼鞋,底上還留著來時粘上的泥沙,有點磨腳,有點不舒服,但是很合腳。
“路上小心啊,有空了再來玩。”樓道的燈亮起來,大姨家的門已經關上了。
周星雪才想起來傘沒拿,她站在門口抬了抬手,沒有敲下去。轉身就往樓下走。
沉默著,什麼話都沒說。
禹木趕緊跟上。
外面依然是大雨,夜晚的車輛如水般淌過。禹木連忙撐起唯一的那把傘,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兩人身上溼了一片。周星雪卻突然停下來,蹲下抱住自己的身體無聲地哭。
“媽......”禹木蹲下來。
周星雪的喉嚨哽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伸手握住了禹木的手,將自己的顫抖傳達給他。禹木也忍不住眼睛發熱。
他默默陪了媽媽很久,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喂?景辭……”
“能不能來接我?”景海航和景辭開車趕到的時候,禹木和媽媽已經淋成了落湯雞,渾身上下都在滴水。禹木跟在她後面,拉著她的手。周星雪的眼淚頭髮雨水全都混在臉上,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