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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出一分力氣,沒花一分錢。七年前他離開了新陽,自那之後就沒有音訊,尚大姐也搬家到了衝平路,誰知道前段時間他竟然又出現了,說當年老父親死時留下了一個老房子,要找她要賣房的錢。
尚大姐當然不可能同意,當年老父親的了結腸癌,不知道了她多少心,花了多少錢,尚利軍這個做兒子的連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現在要錢的時候倒是出現了,簡直是連畜牲都不如。但她耐不住尚利軍三天兩頭來鬧事,要不到錢就躺在她家門口不走,她只好每次都給幾百一千的打發他,誰曾想他突然就死了。
白艾澤心裡頓時一緊,尚利軍突然回到新陽找尚楚姑姑要錢,應該就是料到自己活不長了,想為尚楚留下一筆錢。
張冰說著又忍不住嘆息:“龍哥那邊還查到了小尚爸爸和田旺的短信往來,田旺勒索小尚爸爸,找他要五十萬,拿不出來他就揭發當年小尚爸爸收買人口的事,還要鬧得小尚在局裡待不下去。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小尚爸爸忍不了了,約他出來面談,帶了把刀把田旺捅了,誰知道田旺斷氣前暴起了,直接把人從天台掀了下去......”原來是這樣。
白艾澤聽了這個故事只覺得心酸無奈,他掀開砂鍋蓋,用湯勺輕輕攪動著裡面的糧,幾顆白的蓮子漂了上來,白艾澤再把它們壓回去。
他不知道尚楚聽到這個故事會是什麼心情,自私點說,他更希望把尚利軍這個人一筆抹黑,他更願意尚利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尚利軍知道田旺出獄後重新回到新陽,和田旺盤算著把阿楚賣掉,藉此發一筆橫財,結果因為分錢的事情產生了矛盾,爭執中兩人全都死了。
如果故事是這個版本,尚楚會不會好受一些?
粥放在鍋裡煨著,白艾澤也準備睡了。
他原打算睡在客廳沙發上,又怕尚楚發現,加上張冰是個omega,沒法和他睡一間房。好在張冰住的是主臥,房間外有個封閉的陽臺,白艾澤在小陽臺上打了個地鋪。
陽臺位置很好,正靠著隔壁尚楚的房間,如果他的窗戶開著,還可以看到靠著牆角的書桌;加上陽臺上安的是鍍膜玻璃,從外面是看不見裡面的。
外面小吃街人聲鼎沸,白艾澤望了眼那扇緊閉的玻璃窗,在心裡說了聲晚安。
-半夜傳來了“咔噠”一聲,白艾澤睜開眼,隔壁那扇窗戶的銷打開了,尚楚醒了。
他好像很喜歡開著窗,白艾澤忍不住皺眉,外頭油煙味那麼大,小混賬開窗做什麼?
白艾澤半坐起身,朝那扇窗戶看去,看到尚楚穿著他那件襯衣,在窗邊站著了菸,安安靜靜地看著下面喝酒划拳的人,白艾澤凝視著他沉靜的側臉,想他這時候會想些什麼,是不是聽著下面的熱鬧,也不覺得那麼孤獨了?
一菸很快就完了,尚楚在書桌邊站著擺著什麼,白艾澤發現他瘦了不少,來新陽後似乎又瘦了點,自己的襯衣罩在他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的,他有好好吃飯嗎,他身體已經那麼不好了,怎麼不好好吃飯呢?
尚楚只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白艾澤也看不見他了,那扇窗戶沒關,風一吹,窗扇輕輕地搖晃起來。
片刻後,白艾澤聽到隔壁傳來了尚楚的聲音,他在和小熊說話,很小聲,很低沉,聲音被風一吹,輕飄飄地到了他這裡。
“今天吃藥了,大冰哥給開的,一次要吃好幾粒藥片,還有個沖劑,太苦了,不過我都吃了。”——好乖。
白艾澤笑笑,在心裡說。
“下午喝了一瓶君君寶,你沒喝過吧?有機會你也喝喝看,其實喝慣了還好喝的,就是稀的,兩口就沒了。”——好,明天我就去買。
君君寶?白艾澤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晚上和大冰哥出去吃了一碗雞蛋麵,我沒放辣椒,也沒放蒜頭醋,清清淡淡的,一點味道都沒有,不是很喜歡。”——吃清淡些好,你那麼容易上火,少吃酸辣。
“不過我記得要少吃酸辣,那回上火我長了顆大痘痘,還是你給我塗的藥膏,你還說我不帥了。”——沒有,還是很帥,那是我騙你的。
白艾澤低頭輕笑。
“晚上吃了藥就犯困,睡到現在醒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能幹嘛。”——打會兒遊戲?還是算了,打著打著更睡不著了,還是看會兒書吧,助眠。
“下午和阿堯打電話,他好像不知道說什麼,生怕我傷心,得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其實大家可以不用那麼關心我,我睡一覺就可以,真的。其實我沒有那麼脆弱,你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不是那麼脆弱。
“我只是有點......有點鈍了,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太不酷了,其實我不是這樣的。”白艾澤目光閃動,看著空氣中的浮塵被月光照出虛浮的光點。
“小白,我又想睡了,可能我會好的,是不是?”
“會的,”白艾澤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你會好的。”
“晚安哦,”尚楚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輕快地說,“晚安。”
“晚安,阿楚。”白艾澤躺回草蓆上,右手輕輕搭著左心口,那裡像是化開了一汪溫熱的泉水。
愛人與被愛,阿堯說很簡單,在一起就好了。
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