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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站在鋪滿陽光的高臺之上，從頭到腳被染上了一層燦金彩，他微眯起眼，再次用視線逡巡了一遍臺下眾人，怎麼也找不著白艾澤在哪兒。

沒事，知道他在就成。

尚楚從架子上拿起話筒，繼續說:“當然，我沒那麼偉大的志向，我也沒有什麼推動平權的夢想，我更沒資格為其他omega發言。我，謹代表我自己，謹代表尚楚，負責任地說——”白艾澤仰著頭，逆著耀眼的陽光看向遠處的高臺，omega少年孤身站在臺上，一腳踹翻了話筒架，表情是他悉的恣意和囂張。

“在場的所有alpha，你們全部比不上我。老子就是omega，就是比你們都牛！”第90章轉機尚楚在晨會上發表了一番石破天驚的發言，幾個坐辦公室搞行政的領導嚇得滾。今兒上頭幾個大人物來首警巡查，領導們千叮嚀萬囑咐，這兩天可一點岔子都不能出，誰知道尚楚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鬧了這麼一出，這都不叫岔子了，這是直接“砰砰”扔下來個原子彈啊！

“你聽聽你聽聽，他這是說的什麼話！”教導主任老臉煞白，氣都不上來，“你聽聽是人話嗎！”秦天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覺得說好。”

“你......”教導主任一個大氣，差點兒沒一頭撅過去，“一丘之貉！簡直是一丘之貉！”

“學校開除我的決定我已經知道了，”臺上，尚楚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著褲兜，聳了聳肩膀說，“沒意見，不上訴，隨便開。”

“開除！”主任在臺下跳腳，尖著嗓子喊，“必須開除！”秦天斜睨他一眼:“你說了能算數？”

“怎麼不算！”主任冷哼一聲，“文件都下來了，就是我擬的，就差蓋個公章，這小子就得給我灰溜溜滾出學校！”秦天聞言瞳孔一縮，一旦公章印了下去，這事兒就再沒有轉圜餘地了。

主任在一旁添油加火:“一會兒我就去催催校長趕緊把章蓋了完事，網上鬧成什麼樣了都，趕緊把這小子開了！一個omega，混進全國最好的警校，還一混就混了兩年，成何體統！”本來上週五就討論出結果了，教育局和政治處那邊也贊同開除這個處理方法，畢竟omega進警校的先例一旦開了，以後再可就不好了，就等著大紅公章一蓋，這事兒就算有個代。

誰曾想這事兒鬧得公安部都知道了，突然發話要來首警搞巡查，說要見見這個把整個軍警招生體系攪混的omega到底是個什麼人才。坐辦公室的領導們早都混成了人，幾個人私下裡一琢磨，你說公安部大佬們突然手學校這邊的事兒是幾個意思？不就是要看看他們首警對這事的處理方法合不合適、處理結果到不到位、出來態度端不端正嘛！

於是領導們琢磨出來了，光開除還不夠，還要讓尚楚當著所有人的面深刻檢討、鄭重懺悔，以展現學校對這類惡事件額零容忍、零退讓，誰知道尚楚上了主席臺就自個兒唱起戲來了！

臺上，尚楚看著偌大場上烏泱泱的人頭，輕輕笑了笑:“恭喜各位啊，沒了我，你們的排名總算能往上升一位了。不用謝，像我這種牛的omega，讓一讓你們也是應該的。”說完這一句，他撂下話筒，回身看了眼高高掛在旗杆上的校旗。

今兒沒什麼風，旗子沒能飄起來，可惜的。

要說走前還有些什麼遺憾，就是沒能親自升一次旗，不過往後也沒機會了。

尚楚目光微閃，縱身一躍，輕巧地從兩米多高的臺上跳了下來，起身拍了拍褲腳，拔腿就走。

他好像聽見後頭有誰在喊他的名字，尚楚壓著眼底湧起的酸意，抬手揮了兩下，頭也沒回一次。

-晨會還在繼續，尚楚站在單人寢室的窗邊，隱約能聽到場那邊傳來主任中氣十足的聲音，說要大家引以為戒，要堅決杜絕這種虛作假走捷徑的行為！

捷徑？

尚楚倚著窗框笑了一笑，他哪來的捷徑可走，別人的山重水複疑無路後頭好歹跟著個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是車到山前必是懸崖，船到橋頭肯定觸礁，怎麼就他媽的這麼慘呢！

他剛才在臺上講的那番話聽起來是慷慨昂的，好像他對開不開除這事兒本就無所謂，其實尚楚自己心裡明白，什麼就無所謂啊，他太有所謂了！

他已經不知道連著幾晚乾瞪眼到天亮了，有天晚上他的鼻血止不住地，尚楚在廁所裡對著鏡子，覺得裡頭的自己有些古怪，他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就好像躥進了一個四面不通的死衚衕，往哪兒看都是黑的。臉上都是血他也懶得擦，再擦又能怎麼樣，他好不了的。

到了十二點半，手機鬧鈴響了——是白艾澤每晚都來給他上藥的時間。

尚楚一個靈，趕緊接了一捧水把臉乾淨，回到房間裡等著白艾澤來，和他抱怨臉上的傷忒疼了，你快點給我吹幾口。

白艾澤仔細地給他擦藥，動作很輕，尚楚離他很近，能明顯地看到他眼底的血絲和眼下的烏青。

這種藥還刺的，塗在傷口上針扎似的疼，但尚楚這種時候總是很乖，也不嚷嚷也不亂動，就張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艾澤看，好像以後再也見不著他似的。

“看什麼？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