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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調查盤問,而白艾澤不行。

尚楚知道白艾澤想做什麼,他想衝進去說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他想告訴裡面那些人他不僅知道,他們彼此還是往已久的戀人,他想和尚楚共同承擔接下來有可能會出現的一切後果,他總是想替尚楚把一切都扛下來,尚利軍那次也是,這次也是。

但很多時候情深意重並不是經過利弊權衡後的最優抉擇,一旦尚楚剛才沒有攔住白艾澤,那麼結果只會更加糟糕。

“對不起,阿楚。”白艾澤嘆息著重複了一遍,他閉眼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人生中從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被深不見底的無力緊緊包圍。

實際上,他的對不起不是因為自責,他也意識到剛才在會議室門外是他太過沖動,好在宋堯及時趕到替他解了圍;他只是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有些場景他光是想象都止不住地戰慄——蹲在樹叢打藥卻被發現的時候怕不怕,被趕來的保安圍著帶往行政大樓的時候怕不怕,一群白大褂抱著器械給他採血的時候怕不怕,獨自面對那麼多人訊問的時候怕不怕?

白艾澤越想就越覺得不上氣,喉嚨彷彿被一雙糲的手掌緊緊攥住。

尚楚回答說只有一點點害怕,白艾澤不知道他是不是說謊,他只知道自己不僅怕,還怕得要命。

白艾澤時常覺得他的omega被他慣成了一個嬌氣包——尚楚是個多能喊疼的混賬東西啊,他連礦泉水瓶蓋都懶得開,說蓋子割的他手掌疼;他被蚊子叮一下都要厚著臉皮嚷嚷三天,說差點兒沒把他痛死;他愛吃小龍蝦卻從來不動手剝殼,理直氣壯地聲稱蝦殼硬得能把他手指甲掰裂,疼得受不了。

就是這麼不疼的一個人,針頭扎進皮膚的時候他說不痛,樹枝割破臉的時候他說不痛,指甲掐進虎口的時候他也說不痛,咬破舌尖的時候他還是說不痛。

白艾澤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說謊了,反正尚楚就是個混賬東西,混賬說的話得反著聽——他只在疼的時候說不疼。

這種無助的疲軟如同水般高高漲起,將白艾澤整個淹沒。儘管他在心裡反覆對自己說要冷靜不能衝動、要謀定而後動、要靜觀其變,但實際上,他只是什麼也做不了。

“小白,”尚楚站到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襯衣下襬,“那你給我吹吹吧。”白艾澤睜開眼,眼底有一層不明顯的水光。

尚楚對他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小時候哪兒傷了,我媽就給我吹吹傷口,你也給我吹吹吧,吹一下就不疼了,吹兩下就不留疤,吹三下馬上就好了。”

“好。”白艾澤捧著他的臉,垂頭小心翼翼地在那道傷口上吹了吹氣。

尚楚眯起眼,滿足地吐出一截舌尖:“這裡也給吹吹。”白艾澤把臉湊得更近一些,尚楚趁勢摟住他的脖子,偏頭在他耳垂的位置吹了一口氣:“我也給你吹吹,吹吹你就不和你自己慪氣了。”

“阿楚,”白艾澤側過臉,嗓音有些微的沙啞,“會好的。”

“會的,”尚楚輕輕一笑,“肯定會的。”-尚楚搬進了單人間。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尚楚被帶到各種場合接受調查和訊問,市醫院特地來要了他的藥去化驗,教育部和政治處都來了人,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答相同的問題、填寫相同的表格,其間有幾次要叫家長過來,但尚利軍這次的酒瘋還沒到期,本聯繫不上他人,尚楚反倒鬆了一口氣。

就連尚利軍——他的親生父親,也不知道他實際是omega。

尚楚最初決定裝成alpha,和尚利軍脫不開干係。

在會議室,他對副校長說裝a是為了不被賣掉,不是隨口編出來騙人的。

啞巴死後兩年,尚楚才跟著尚利軍來到首都。當時他們還住在新陽,有天尚楚放學回家,發現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男人,正在房間裡和尚利軍談,他隱約聽到那個男人說什麼“當初有個老闆出高價我都沒把人給他,幾百塊就賣給你,哥們對你夠義氣了”,“我看你那兒子倒是長得乾乾淨淨,十拿九穩是個omega,剛分化的小男孩最好出手”......小尚楚在門外咬著牙,死死盯著那個男人,原來他就是那個拐走啞巴賣給尚利軍的人販子,他看不清男人長什麼樣,只記得他右耳下方有一塊圓形的黑胎記。

他害怕男人發現自己,不敢多聽不敢多看,甚至連報警的膽子都沒有,立即轉身逃出了家門,在路口坐到了深夜才敢回家。

尚楚不知道尚利軍是怎麼和那個男人說的,會不會真的把他賣了,他對尚利軍不是沒有過期待和信任,分化那天,他惴惴不安地在家等尚利軍下班回家,直到深夜才等來一個喝醉的酒鬼和一個狠狠的耳光。

尚利軍說尚楚是拖油瓶,說尚楚跑去酒館叫老闆娘不要賣酒給他丟了他的面子,罵尚楚是婊子生的賠錢貨當初還不如賣了算了。

那時候的尚楚還打不過尚利軍,他什麼話也沒說,一滴眼淚也沒掉,就是覺得心裡有個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尚楚回了房間,從底下找出早就準備好的針管和藥瓶,顫抖著捲起衣袖,在臺燈下找準手臂上的血管,咬著牙紮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針。

-直到今天,尚楚也數不清他到底紮了多少針,他自己也沒數過,針管掰碎了就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