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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開情緒有點壓抑，從秦母奔潰後悔的語氣中，秦書開猜測秦小叔沒有給秦蕪收斂屍骨的事情，他們並不知曉。

如果奔潰中的秦母知道自己可憐的大兒子連個墓碑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他，所以自從他死了，我和你爸也不敢去海城看他。他一屍兩命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們就委託你小叔去了海城，先是給了十萬塊錢，又說不夠，後來又給了你小叔八萬，我們已經懺悔了，媽媽已經後悔了嗚嗚。”秦母嗚嗚嗚地哭，除了自己給錢厚葬秦蕪的事情和自己已經後悔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其他內容。

“一屍兩命？”秦書開冷漠地發出質疑聲，對面的手機立馬被秦父搶走，他支支吾吾地不吭說出答案。

秦書開對優柔寡斷的秦父滿心失望，或許秦母已經懺悔，可秦父懺悔的心絕對沒有秦母真誠。

“兒子這件事情你別多問，反正你只用記得你是我和你.媽唯一的兒子就行！那些論七八糟的話，你沒必要多聽。”秦父支支吾吾。

“秦蕪才不是什麼論七八糟的人！”秦母一把奪過秦父手上的手機，衝著秦父大喊:“你弟弟一家才是和我們不相干論七八糟的人！要不是為了你.媽臨死前的話，和你衝大哥的面子，就算秦蕪和尋常孩子不一樣，我也不至於那麼對不起他！”

“他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一塊，就你覺得他給你丟臉了嗚嗚！書開都是大人了，關於他大哥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要不是因為你想堵住你弟的嘴，我用得著看著家裡的錢都被挪到你弟弟一家嗎？蓋房子借錢，什麼不是我們幫忙。他們家的書亮書美就算是你親侄子親侄女，也越不過我肚子裡的那塊。”

“我可憐的孩子，一屍兩命啊，我就不該聽你的話，我那時如果堅定點，我的孩子就不會被車撞死了！我到現在都不敢到海城見他一面，哪怕是一炷香，我都不敢去啊...”

“你在鬼嚎什麼，小心被人給聽見了！”秦母算是徹底歇斯底里了，恐怕因為這件事情她早就壓抑到了極點，現在聽說秦蕪的鬼魂找上了自己的二兒子，不由得奔潰起來。

電話那頭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吵，很快秦父秦母就將秦書開這邊忘記。

秦書開冷漠地垂下眼睛，想到至今也還不知道在何處的秦蕪屍骨，他閉著眼睛只覺心頭微涼。

如果情能夠被稱量後再付出，那麼秦蕪是不是從未受到過來自親人的關愛，秦父秦母這一頓爭吵，無非是秦蕪死後，才生出來的愧疚。

可人死後才生出來的情，能夠被去世的人接受嗎？

秦書開想，如果秦蕪還活著，他永遠都不會原諒秦父秦母。

那秦書開現在因為秦蕪曾經受到的傷害去針對秦父秦母，又是秦蕪希望的嗎？

秦書開陡然覺到一絲疲憊，或許因為他是個外來者，從未期待過秦父秦母的關愛，也從心裡瞭解原身對父母的怨憤，所以秦書開才能如此理智。

秦書開直接掛斷電話，他眼睛微眯，身後李航正在用擔憂的眼光看著他，姜昕旌蹲在地上正在為小俊才喂水，瞧見秦書開情緒不好，銳地察覺到和那通電話有關。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剛想過來，就被小俊才給拉住。

“姜爸爸，還要喝水~”餵過了水，姜昕旌三兩步邁到秦書開面前，從背後摟住秦書開的，淡淡地詢問。

“心情不好？是不是你大哥的墳墓出了什麼事情？”本以為過來祭拜是最簡單的事情，只要找工作人員查一下，結果秦書開卻在這裡耽誤了那麼長時間，一看就是這個環節除了問題。

姜昕旌摟著秦書開，把自己茸茸的腦袋擱在男朋友的肩膀上，等男朋友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才緩緩將剛才的事情說出來。

姜昕旌聽完秦書開的敘述，眼中並沒有對秦父秦母如此行事的鄙夷，也沒有一絲憤慨，他伸出手摸摸秦書開的下巴，低聲笑道。

“在法律上，你只要為他們養老即可，並不需要為他們承擔其餘事情。從你一出生開始，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只要活出自己的人生就可。”姜昕旌笑笑，繼續說道:“況且有什麼好氣的，你既然知道了他們所做的事情，你就應該避著他們的為人處世，你從前不就是這樣做的嗎？所以才好幾年都沒有主動回家一次。”秦書開立刻恍然，和他從前想的一樣，把秦父秦母當做最悉的陌生人即可，就在這時，秦書開的手機又響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是剛才被掛斷的秦父秦母。

此刻他的心情已經平復，即便是接到秦父秦母主動撥過來的電話，也能保證自己平靜地開口。

不過，想來秦父秦母對他也沒有其他囑咐，無非是關心一下之前被打斷的話題。

“你真做了那樣的夢？是你公司請的大師...”秦父試探地開口，身邊依舊是秦母嗚嗚嗚的哭聲。

可現在聽來，秦母已經冷靜了許多。

秦書開默了一聲，直接了當地開口。

“我現在就在殯儀館，他們說大哥的墳墓不在這裡...”秦書開故意頓了一下，給對面反應的時間。

“工作人員說，這裡沒有大哥的墓碑，五年前，我估計，五年前，小叔是拿了錢卻沒有辦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