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那天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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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絮絮叨叨就要轉去家長裡短,聶陽連忙打斷道:“姑姑,你剛才說,外面那些傳言都是胡扯?”聶琴扭臉看著他,道:“當然,街頭巷尾那些販夫走卒只會信口胡扯,別人難道比自小在你們家串來串去的我還清楚麼?”聶陽手中登時出了一層細汗,他探過頭去,認真問道:“姑姑,這些事對我極為重要,你一定要仔仔細細的講給我聽。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假的,原本該是什麼。”雖說此刻有月兒死訊勵,無論什麼事實也不可能改變他的殺心,兄妹亂倫、竊用劍招的事早已傳開,聶家的名望也絕無挽救可能,但他始終覺得,應該聽到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
聶琴顯然也知道此刻聶陽最想知道的是什麼,她揮了揮手,讓劉愧起身離開,兩個丫頭也跟著走了出去,屋中只留下了她眼中的聶陽夫婦,這才開口道:“南姑娘要是活到今天,見到兒子討了個這麼俊俏的媳婦,一定開心的很。她原本,就是個很容易開心,也很容易傷心的女人。”她眼角的紋路變深了幾分,道:“我不知道聶家當年下人的閨女在那裡講了什麼,但她那痴呆老爹,總不會比我更清楚那時的事。聶老夫人身邊最親近的兩人,可不是我那清漪妹妹,而是南姑娘和我。”聶陽雙眼圓睜,不解道:“是…是您?”聶琴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命不好,爹孃都去的早,幾乎可以算是寄養在你家。
我知道,這些年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知道當年的事情的人,好像不知不覺越來越少。我那時候用的還是小名,你們家的人喊我,都叫二丫頭。南姑娘有次還取笑我,說她有個親人叫二石頭,我不嫌他小,大可以湊成一對。
唉…宅子裡還有個丫鬟也叫二丫頭,我出嫁後,她就進了嬸嬸的房,幾年前,那個二丫頭不知怎麼,就掉進井裡淹死了。”她說這話時,口氣中有著淡淡的慶幸,顯然這個不懂武功也沒走過一天江湖的女人,卻對發生了什麼事心知肚明。
“這一樁,他們倒是一點也沒有傳錯。”聶琴沉默片刻,開口道“你的確是我堂哥和南姑娘的親生兒子,假作寄養的主意,還是我和嬸嬸一起商量出的。當時也沒想別的,就是…就是不忍心看南姑娘的骨血託在別人家裡。”她握緊雲盼情的手掌,嘆道“阿陽,回頭你帶著子,跟我上游仙峰上,給你娘拜祭一下吧。”雖然有千頭萬緒想要仔細詢問,但一番思
湧動,聶陽最先問出口的,還是在心底不知盤旋過多少次的那句:“我娘,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對當
聽到的話格外不甘,略一遲疑,還是補問道“她真是因為我爹始亂終棄才被
死的麼?”似乎仍對外界的
言蜚語憤憤不平,聶琴抬手摸了摸聶陽頭頂,略帶怒氣道:“你不要聽外面那些人胡言亂語,我和南姑娘情同姐妹,你爹對她雖然談不上有情有義,也絕沒有始亂終棄的心思。
事實上,為了把南姑娘收為側室,你爹當初和幾個族叔族伯鬧了不止一場,最後還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說到此處,聶琴輕輕嘆了口氣,轉而道:“想來還沒人對你說,你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嬸嬸當年對我說過不少事,南姑娘對我也極少隱瞞什麼,叔叔去的早,你家當年那些事情,只怕你爹和姑姑,都未必有我這麼清楚。”聶琴視線低垂,回憶道“你娘並不是他們嘴裡說的丫鬟。真論起出身,只怕咱們家誰也及不上她。”聶陽早已隱約猜到自己母親與仇隋多半是親生姐弟,方才堂姑說到二石頭,更印證了他的想法,可他卻沒想到,這其中還涉及了什麼出身。
“南姑娘姓嬴,外祖家系是前朝重臣一脈。她閨名望南,是她娘所起,因為一心想要再生一個男丁。可惜身子骨不好,廢了近十年功夫將養,才勉強生下南姑娘的弟弟二石頭,當晚便見了大紅,香消玉殞。”
“他們一家,都是入情極深近乎偏執的子,她爹贏北周,就是為了她娘,才費盡心思鑽研劍法,只為有朝一
能勝過四大世家,叫他們身敗名裂。”四大世家昔年朝野更迭之時,皆是武林中支持本朝聖祖一脈,還得到了御賜金牌,會有此仇怨,也屬必然“她娘去世後,她爹心力
瘁,仍拼著最後一絲
氣,想要再試試能否贏過南宮家,結果到了咱們家中,才與我叔叔試戰一場,就因悲痛過度,油盡燈枯而死。”
“南姑娘那時年紀尚小,一直覺得,是咱們聶家害的她寄人籬下,姐弟分離。為此還和嬸嬸起過幾次衝突,直到一起生活久了,才漸漸消去了敵意。可之後…她卻偷偷喜歡上了你爹。”聶琴說到此處,眼中浮現出鮮明的痛楚神情,略作停頓,才接著道“她也是動情之後便不惜一切的子,偷偷告訴我她喜歡你爹後沒過多久,就將煙雨劍中的絕招,浮生若塵,默寫出來,
給了你爹。”
“那…我爹,他是什麼想法?”一知道聶清遠並非始亂終棄,聶陽心中莫名落下一塊大石。
“堂兄…他並不喜歡南姑娘。”聶琴緩緩道“可他收下了劍招,心裡總覺得理應回報你娘些什麼。
後來受傷回來,南姑娘對他悉心照料,兩人也就…有了你。事後看來,這真是個可怕的錯誤。”
“你爹為人有些優柔寡斷,他認識堂嫂之後,稍作試探,就發現堂嫂情
烈,並不願意他納妾。
而且,堂兄曾問過要是家中曾有定下親的女子,她會如何,堂嫂並沒直接回答,只是說相信堂兄能處理好。否則,便一刀兩斷。”
“你爹起初不願接受,偷偷回家一趟,向長輩提出把南姑娘收為側室的事,只可惜,就連一直頗為疼惜南姑娘的嬸嬸,也沒有贊成。南姑娘最後一次找我談心,有句話足足說了三四遍,她說:”原來我忘掉的那些,其實都去了他們的心裡‘。
“聶琴看著聶陽,眼裡又浮現無法剋制的水光,”你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麼?
“聶陽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她忘記了的,旁人卻並不相信的,那樣東西,叫做仇恨。
“他們說的最後那段,倒是沒有說錯。”聶琴豐潤的面龐染上一絲恐懼,低聲道“南姑娘知道你爹黯然離去之後,心如死灰,將自己關在房裡也不知寫下了一些什麼東西,轉天給了常來找她玩的那個小孩。
之後不久,便穿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大紅嫁衣,懸樑自盡了…先發現的那個孩子,我猜,可能就是她自小被送到別人家的那個弟弟,贏二石頭。”
“您沒見過那個孩子?”聶陽壓下心頭酸楚,追問道,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在聶琴眼中聶清遠不算始亂終棄,可這件事換成旁人來看,怎麼也談不上有情有義。
“沒有,傳聞他是現下天風劍派的掌門,威風得很,也好,這樣…南姑娘在天有靈,也足以告了。”聶琴對南姑娘以外的事似乎並不怎麼關心,只是道“南姑娘去世那天,我恰好沒有在家。”聶陽盯著她的眼睛,知道堂姑並沒有說實話,她那天一定也在,而且,一定看到了那孩子做了什麼,只是她不忍說,寧願扯了這樣一個謊。
“外頭的傳言實在是烏七八糟,竟然還有人說你和親生妹妹坐下了苟且之事。要不是我急著回家,在驛站裡就要打破他的頭。”聶琴也不願多談南姑娘的死,轉而說起了另一條言“他們…他們明知道月兒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無從辯駁,便潑了這麼一盆髒水上來,簡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