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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頸，柔聲說:“老公，我想看到你以前的樣子啊……獨殺暗之觸龍神的雄姿，救椰沙冷於千鈞一髮的自信……老公……你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呀！”我低聲地說:“我只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的……傭兵而已……現在，卻要娶……一個貴族中的貴族……柏拉圖的聖女……王國的第一大神官。”是的，這才是我的心病源。站在王宮裡，看見伊莎蘿維以那樣坦然甚至於“過分”的態度與至高無上的國王說話時，我覺到的不僅是驚訝，更多的卻是自卑，那一瞬間，我不再有命運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的成就。聽著伊莎蘿維充滿自信的叫我等她“安排”好這一切的話語時，我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沒用。

救椰沙冷城於千鈞一髮之際，獨殺暗之觸龍神，瑪法至寶屠龍，天之戰神，這一切給了我極度自信的榮耀。但是伊莎蘿維眼裡，我沒有看到像雯，艾斯碧拉她們那樣欣喜與崇拜的火熱目光。她所高興的，唯一隻是我還活著。至於我是怎麼樣活著的，在她這個王國第一大神官的心裡，並不太重要。

伊莎蘿維就像是一個億萬身家的小姐，而我呢，是一個街邊擺攤的小販，這天我辛辛苦苦地回家:“老婆，我今天掙了一千塊錢啦！”她上來:“回家啦，快吃飯吧，我包機從北京剛運回來的，才出爐的‘全聚德’烤鴨。快洗洗下來吃飯。”我一天的頂風冒雨，我一天的辛勤汗，我的一千塊！

我能說什麼？我只有坐下來等著她來“安排”一切。我的男自尊和成就，自豪蕩然無存。但是，我又是那麼地愛她！王國第一大神官，在沃瑪森林裡，她是一個溫柔的姐姐，而我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但在克里特京城，我們是一對正在談婚論嫁的成年男女。

高興嗎？不見得。放棄嗎？沒有理由，也捨不得。我對伊莎蘿維是有百分之百的情的。但是，我現在，在這份情裡面失了自己，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因為，方向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銳的艾格麗絲緊緊地摟著我，低聲道:“老公……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我輕輕地一笑，道:“等待，我們現在能做的事，都只有等待而已……雖然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仍然只有等下去……”我沉重地嘆了一口長氣:“命運……已經不是由我們控制了……我們只有等伊莎蘿維……來做好‘一切’後通知我們……”艾格麗絲低聲地說:“你煩惱的，僅僅是不能控制命運嗎？還是沒有把握再贏得伊莎蘿維的心……”我渾身一顫:“你說什麼？”艾格麗絲幽幽道:“你是怕伊莎蘿維心裡面是因為‘該’和你在一起而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想’和你在一起而在一起……是吧？”該……只是承諾的兌現……

想……才是愛……

我一直在擔心的，難道不是我對伊莎蘿維的愛？而是伊莎蘿維對我的愛？正因為這份愛沒有了把握，我才想要在自尊潰敗之前撤退。我的心在顫抖。

艾格麗絲握緊了我的手，卻不知道該怎樣勸說我才好，她無言地，用她明澈似水的大眼睛充滿柔情地盯著我，想以那無盡的深情，給矛我深深的安。

艾格麗絲的眉突然皺起來了:“老公，有人來啦……我先避一避啊……”每當有人看見艾格麗絲時，總是目不轉睛地對她進行長久的凝視。她真的是太漂亮了。所以在一般情況下，艾格麗絲是非常不喜歡見外人的。

當艾格麗絲化為一股熱躲進我眉心時，一位僕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在五步外停下，對我行禮道:“主人，聖女府的神官大人到了。”我有些驚愕:“有什麼事嗎？”僕人道:“神官大人先前已來了一次了，主人當時在睡覺，這是神官大人第二次來了。”我站起身來:“在哪裡？”僕人回答:“在客廳，主人請跟我來。”伊莎蘿維這麼快就派人來了，我心裡不由得微微有些動。實際上我在這裡胡思亂想的最主要理由，就是因為伊莎蘿維不在我的身邊。如果她在我的身邊，我還有時間東想西想嗎？

第71章成長的代價看見伊莎蘿維派來的使者時，我怔了一下，沒想到是個清秀美麗的女子。穿著神官袍的女子向我微施一禮:“大戰神閣下，你好。”我連忙還禮:“神官大人，你好。請坐，請坐。”女子清麗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道:“大戰神閣下不用見外，我是聖女的表妹，說來都是自己人。”我心一動，看著她:“你就是邊界村任職的小？”女子點了點頭，說:“是啊，後來升調到銀杏山谷……這次表姐外嫁，我便調回了克里特城……說起來，你們分分合合的，也相當有我的一部份責任……要是你考傭兵時我在邊界村，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唉……”看著她嘆氣，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神官大人這怎麼能怪你呢，當時的我，本無法通過傭兵考試……主考官換了你，我一樣也考不上啊。”小搖搖頭說:“如果是我在邊界村，我不會草率地對你下結論你考不上……事實上你現在的實力已經證明了註冊傭兵制度有極大的漏，我更不會讓你無緣無故地失蹤……發現你掉在河裡的包袱後，表姐派人足足找了你一年，最後才在心灰意冷之下，答應了聖華隆太子的求婚……其實，她是想要離開柏拉圖這塊讓她傷心的國土……你明白嗎？”說句老實話，對於伊莎蘿維決定嫁人這件事，我心裡面一直不舒服，這也是我心情沉悶的重要原因之一。聽了小的解釋，我淡淡地點了點頭，表情相當地冷漠。

小一直很仔細地在觀察我，她看到我的反應嘆了口氣，道:“表姐果然說中了……你心裡面在生她的氣……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面是不是有想讓表姐就嫁到聖華隆去的念頭？”我吃了一驚，怔怔地望著她。

小幽幽地道:“這也是表姐猜測的……你想要放棄……是不是？”我衝口而出:“沒有！我沒有要放棄伊莎蘿維！”小靜靜地看著我，說:“你只是沒有‘要’，那你能說你沒有‘想’嗎？”我無語地低下了頭。是的，我在想，而且一直在想。

小搖了搖頭，說:“大戰神閣下，表姐真的很愛你，她之所以出嫁，是因為忘不了你，在完全絕望之後，想要離開這個國家……但是你愛表姐嗎？”

“愛呀！”我肯定地說。

小看著我，淡淡地說:“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愛她的話，怎麼會這一年裡一點信訊都不給表姐？這一年裡，你在做什麼？如果你死了，那我們沒話可說，但是你沒死……不但沒死，而且還成了天下聞名的‘天之戰神’，你為什麼不給表姐一點消息？為什麼你要隱姓埋名地做‘天之戰神’？表姐的絕望出嫁，在我看來，完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有臉在這裡怪她？”我的汗了下來，辯解道:“我來找過她啊……她當時去聖華隆了……我沒有找到。”小直直地瞪著我，口氣冷厲起來:“大戰神閣下，莫非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工具可以遠距離地傳送消息，叫做‘魔法信’嗎？”我愣在那裡:“魔法信？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知道寶兒就是用這種“信”連續三十天向椰沙冷傳送伊莎蘿維要出嫁的消息。但我真的以前不知道這個世界有這麼先進的通信工具啊。又沒有人教過我，這是我的錯嗎？

小端詳了我的神情半天，才道:“那你現在，還認為是表姐的不對嗎？”我苦笑:“是我不對……我是個鄉下土包子，什麼都不知道……唉……”小淡淡地說:“你明白就好，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你要是還在背後和表姐鬧情緒的話，那可就真的太傷表姐的心了……”我詫異地問:“什麼情況非常危急了？”小道:“國王英帕斯切九世一直想和聖華隆聯盟以對付半獸國，上次派表姐秘密到白門和天尊接觸……天尊現在雖然在白門開館授徒，但他是出身於聖華隆的，在天尊的穿針引線之下，表姐回到克里特城後不久，就正式出使聖華隆了……但聖華隆提出的結盟條件之一，就是兩國和親……聖華隆的太子對錶姐一見鍾情……”我沉沉地說:“所以，伊莎蘿維現在的悔婚，就誓必引起兩國關係的波動……”小點了點頭，說:“不僅僅是波動，一個處理不當，聖華隆會因為太子受侮而向柏拉圖宣戰……兩國如果發動戰爭……這將是表姐最不想看到的……”我很想說，怕打仗就嫁過去啊。但對說了這句話的後果心裡面很明白，所以只有悶在肚子裡了。這伶牙俐齒的美人說了一大堆，我心裡面還是有氣。即使在她說來，好像錯的全在我這邊，我還是氣。這是情緒，跟理智無關。

我雖然沒有說，但臉上的表情顯然出賣了我。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道:“要不是來之前表姐再三囑咐我，我真的不想管你們的事了……看你那死樣子……”她深深地了一口氣，簡短地說:“表姐讓我告訴你，國王為了讓兩國聯盟，很有可能派人對你不利……你自己小心點……你要是死了，表姐也不會再嫁到聖華隆去，我看她八成會跟你一起死！”我“哦”了一聲。

小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椰沙冷的大戰神雖然很了不起，但那只是對傭兵和平民而言……對一個貴族的軍方高手，你的實力還差得太遠……不要說我沒提醒你，軍方高手要是奉了國王命令來暗殺你，就跟你現在殺別的傭兵一樣容易。”我想起來了一千塊錢和包機運回來的“全聚德烤鴨”

…

…這麼快就變成另一種現實了，我嘆了一口氣，回答說:“知道了，我死不了的……如果死了……那說什麼也沒用，是不是？”小定定地看著我，突然說:“我以前不認識你，但一直聽表姐在提起你……說句老實話，我對你很好奇……一直都想要認識你……”我等她的下文，知道下面將會是不好聽的話了，心裡有準備。

小悠悠地說:“那個頑皮的……淘氣的孩子，的，卻又深情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明白，卻非常可愛的孩子……他到哪裡去了……你能告訴我嗎？怎麼樣才能找回他？”我怔在那裡，小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我一直覺得伊莎蘿維變了，伊莎蘿維又何嘗不覺得我變了。多疑，猜忌，暴躁，蠻不講理！我，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個頑皮的孩子，淘氣的孩子，的孩子，懵懂的孩子，什麼都不明白的孩子，可愛的孩子，到哪裡去了？

那個讓伊莎蘿維曾經好開心的孩子，是我嗎？

這個讓伊莎蘿維現在好擔憂的男人，也是我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這不是我所想要的“長大”啊！

“主人……”一雙柔柔的，細細的手臂從我背後抱住了我的頸，寶兒輕聲地問:“……你為什麼不開心呢？”我苦笑，問寶兒:“我該開心嗎？”我有開心的理由嗎？

寶兒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是從後後將頭垂在我的頸間。

我坐在那裡，卻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伊莎蘿維怎麼會知道我不開心？不高興？想……放棄？她只和我在那麼匆忙的情況下見過一面，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的情況？”低聲地，我問:“寶兒，是你把我的情況告訴給伊莎蘿維的是吧？”沒想到寶兒非常坦然地道:“是的，是我。我親自去見了伊莎蘿維姐姐……而且，我還將在以後天天去見她……因為，我知道主人為什麼不開心……”我苦笑:“你認為她派來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子訓了我一頓，我就會開心了嗎？”真是天真！

寶兒認真地說:“主人，我覺得……你有點兒……不識好歹……”我愕然:“寶兒，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寶兒點頭:“我知道，這話有點過分……太是，主人，伊莎蘿維姐正在為了婚約的事而全力應付……你不但不支持她，反而還在這裡擾亂她的心……你這是愛她嗎？”我心裡一顫，連寶兒都覺得我不對了嗎？

我真的是在自尋煩惱嗎？

可是，我怎麼覺得，道理“好像”還是應該在我這邊啊！但我的道理，僅僅是子不能比丈夫強的大男人主義嗎？真的只是因為，一千塊錢，永遠也無法包機買來，全聚德的熱烤鴨嗎？

我的“道理”是什麼？

我惑了。

第72章大白天撞鬼我一個人在假山上的涼亭裡假寐，寶兒出去了。我明白她到哪裡去了，我沒有阻止她，也無力阻止她。寶兒每天都會帶來伊莎蘿維的消息。

我只有聽著，只有等著。

不想要任何人陪我，我天天就一個人在這高高的涼亭裡面發呆。

真正的發呆！

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盼望，什麼也不企求。

我不知道自已失去了什麼，但那無疑是讓我最充滿生機的重要因素。

寶兒很擔心，蘇珊很擔心，伊莎蘿維……更擔心，但她們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