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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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髮梳起來,已經四點鐘了,按照以前的生活,這時候…她應該去買菜,然後做一頓晚餐。
因為他會在五點半的時候回家。
眼前的一切都很悉,但也很陌生。從他搬走後,阮夢就再也沒有買過菜了。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見不到這些場景,以為自己的一輩子就那樣完了。
可老天讓她再活了一次。
chapter2鮮豔的西紅柿、碧綠的青椒,一捆一捆紮的整整齊齊的小白菜,水汪汪的芹菜,飽滿的茄子…這是阮夢第一次覺得蔬菜這麼美。她細心地挑選著,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和熱情。
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上快要落下的太陽,又挑了些新鮮的類,付了錢,朝家裡走。
經過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她看見了那輛悉的奧迪已經停在了車位上。心裡一緊,他回來了?阮夢有點慌,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抿著嘴巴,提著菜籃上了電梯。越接近那扇門,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顫抖的手連磁卡都拿不穩。阮夢咬住嘴,狠狠地,直到嚐到自己口中的鐵鏽味。就在她又一次抬起手時,門卻從裡面被拉開了。
“…”她看著給她開了門就沒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轉身的男人,眼睛一酸,連心都跟著狠狠疼起來。她已經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又是多久,沒有這樣和他共處一室了?阮夢傻傻地站在門口,看著那個高大修長的男人又退了回來,一雙冷冷淡淡的眼睛望著她:“怎麼不進來?”
“…啊。”她輕輕地應了一聲,費力地提著籃子走進去。手上驀地一輕,男人已經將籃子給接了去。
“…謝謝。”男人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沒怎麼說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向來都很少開口,阮夢一直以為是他不喜歡說話,可是後來當她看到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明白,他不是不愛說話,而是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
好遺憾,真的好遺憾,她不是那個能讓他開心說話的人。
真的,好遺憾。
將菜整整齊齊地放進冰箱,阮夢很自然很習慣地找出圍裙,但卻發現圍裙已經很髒很髒了。她看了下外面客廳坐著看報紙的男人,輕手輕腳地從他面前走過,回臥室找了件長裙套在了身上,然後重新回到廚房。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下過廚了。雖然廚藝越來越湛,但是自從他離開這個家之後,她就再也沒能親手做一頓飯給他吃。
想起自己以前多麼天真幼稚,以為自己嫁的人能夠陪自己一起做飯做家務,從來不肯放棄這奢侈的想法,現在,死了一回之後才知道,從前多麼可笑。
她靜靜地切著青椒,又拿出洋蔥,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晚飯很簡單,阮夢沒什麼胃口,就只做了他一個人的。
他最經常吃的洋蔥沙拉和汁牛排。
阮夢會那麼多道菜,他卻從來不肯去嘗試其他的。
“…你不吃嗎?”他問,優雅地拿起刀叉。心裡頗為訝異,要知道之前的每一天,只要她在做飯,就是一定要喊他去幫忙的,雖然他從來都不曾去過。
阮夢搖了搖頭,勉強扯開一抹微笑。她坐在那兒,痴痴地望著對面象徵地問了自己一句後就開始用餐的男人,低下了頭。不見他,不瘋魔,不痛苦。從他離開家後,她就開始嗑藥酗酒,居然都忘記了自己曾經陷得多深。現在見到他,依然簡簡單單的模樣,心卻疼得厲害。
她還是愛他,很愛很愛,瘋狂而無法自拔的愛。所以,才讓自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很快就用完餐,用面紙擦了擦嘴角後就起身朝臥室走。阮夢看著他的背影,嘴巴張了好幾次都無法說出話來。她以前不懂,所以總是嘮叨的很,直到死前她都不懂,但就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她卻明白了。啊,原來他不喜歡聽啊。
默默地收拾起杯盤,阮夢慢地把桌子清理乾淨,一個人坐在廚房的小桌子旁發呆。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沒有死。而且還真的回到了從前。
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這怎麼可能呢?可是遇到他冷淡的表情,她依然手足無措,三十多歲的人了,在面對他的時候,依然無措的像個小孩子。
他也從來不擔心她,就像現在。她坐在這兒一個多小時了,他卻早已洗了澡去了書房看文件。阮夢閉上眼,只覺得滿心酸澀,再想哭,也哭不出來了。
她明明才三十三歲,明明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明明回到了事情的原點,但是卻一樣的絕望。只要他在她面前,她就永遠無法做到雲淡風輕。
脫下套著的長裙,阮夢慢慢地走進臥室,找了換洗衣服,蓮蓬頭撒開的熱水那樣滾燙,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身體。她看著自己身上層層疊疊的贅,又看了看鏡中已經胖的看不清五官的女人,突然對自己以前的自信到不解和可笑。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得到他的心?又憑什麼以為自己嫁了他,他就一輩子不會離開她?
細細地擦淨身體的水珠,阮夢輕輕地嘆了一聲。人胖,連皮膚都是那般糙,大的孔,不均勻的身材,哪個男人會喜歡呢?
晚上沒有吃飯,她竟然也不覺得餓。
穿上睡衣,卻意外地發現他已經躺在上了。
阮夢有些緊張,她有一種失而復得的覺——對於他。但阮夢同時也很清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屬於她。今生她沒有其他要求了,只希望、只希望自己能夠在他要求離開的時候乾脆的放手,再也不死纏爛打。
關了燈,阮夢鑽進被窩裡。他的體溫從另一邊傳過來,溫暖的教人想落淚。阮夢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什麼都不要想,但是他卻很快從右邊翻了上來,壓在她身上。阮夢嚇了一跳,下意識想開燈,卻被他阻止了:“…宮懸?”衛宮懸擰了下眉頭,之前不管他怎麼不喜歡,她都不肯改掉喊他“懸”的病,今天怎麼轉了?
“別開燈。”低沉磁的聲音那般沙啞誘人,但阮夢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都是假象。一切的溫暖,其實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不開燈,只是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體罷了。在黑暗中抱她,他才能幻想抱的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