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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背後躺在地上的冰骨鹿，白已被染成血紅。

溫行舟驚叫一聲跑過去，抱著冰骨鹿的屍體，剛止住的眼淚又大顆大顆地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死了。”

“怪我。都怪我。我太無能了。我太沒用了。”溫行舟哭得很傷心。

君向若一時不知道怎麼安他。

溫行舟大哭著，哭了好久，終於停下來了，泣著，看著冰骨鹿出神。

突然開口道:“師兄，你說，美好的東西是不是都轉瞬即逝？”一個六歲的孩子卻問出了這樣的話。

君向若垂眸看著溫行舟，那時，他說:“不一定。”溫行舟摸了一把臉，抓了一把眼淚和鼻涕，衝著君向若笑了一下，鼻子吹出了一個鼻涕泡，“謝謝師兄能來找我。”君向若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

溫行舟泣著，“師兄你真好。”他低低地問了一句:“我能叫你哥哥嗎？”君向若手一頓。

“嗯。”

“哥哥。”溫行舟笑容燦爛。

之後每一天，總有一個笑起來有虎牙的男孩叫著他“哥哥”。

可是他從黃泉林回來後，溫行舟就再也沒叫過他哥哥。

那一天，溫行舟還是一張笑臉，“你怎麼沒死啊？”美好的東西不一定轉瞬即逝。

真的……

不一定嗎？

第34章霧裡看花一晌貪歡“不是不想放燈嗎？”君向若拿著裝有饆饠的油紙袋站在一旁看著寒雲深。

寒雲深蹲在河邊，把一盞點燃的蓮燈放在水面送了出去，“不想在剛才那裡放。”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你不放嗎？放河燈祈福。”

“我沒有要祈的福。”寒雲深看了他一眼，“沒關係，我幫你放了。”君向若的目光看向上游漂下來的幾盞河燈，看向上面寫著的字——希望全家幸福、平安！

祝願阿牛活到九十九！

希望有朝一可以去人界看看！

希望能去仙門修煉！

…

…都是清一的美好願望，突然覺得，原來在修仙界也有這般接近人間煙火的地方，好……

再看向最後一盞，突然愣住——哥哥，想我了嗎？

字下面畫著一隻小船，船下蕩著漣漪。

溫、行、舟。

君向若立即抬頭向上遊看去，只望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還在看什麼。”寒雲深走過來以為他還在看前面的姑娘，醋意上頭了。

“沒什麼。”君向若繞過他，轉身走了，“回去了吧。”寒雲深看見他的手緊緊地拽著拳頭。

*君向若睡不著，坐在窗框上，一條腿曲著，一條長腿垂下來，望著夜出神。

萬家燈火都睡去了，遠處的那條街市也只稀稀拉拉地亮著幾盞燈，圓月高懸，清冷的光暉灑在高高低低的屋頂上，朦朦朧朧。

一個黑影突然從房頂上掠過。

身形極快，君向若卻看得真切。

溫行舟。

早知道他來了，看見了人，君向若翻身追了出去。

披一身月光在屋頂上風馳電掣。

“溫行舟！”前面的那道黑影停了下來，逆著月光緩緩轉身，笑容燦爛，出了虎牙，“哥哥，好久不見。”

“你來做什麼。”君向若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想哥哥得緊，來看看你。”溫行舟陰陽怪氣地說完，就笑了起來，笑得直哆嗦。

君向若就冷冷地看著他。

溫行舟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沒死，讓你失望了。”溫行舟歪著頭，“失望至極。”

“把我引出來還有別的事吧。”那道頎長的身影著月光站著，皎潔得有些清冷。

溫行舟笑了起來，“師兄好賴皮，明明是你追著出來的。”

“這次又想怎麼死我，我來見識一下。”君向若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好整以暇，偽裝得極好，似乎真是來看戲的。

“師兄本事通天，我能奈你如何呢。”溫行舟的氣息突然變了，雙目猩紅，黑氣從身上冒了出來。

他入了魔！

敗魂宗的功法雖然對骨的要求不高，與魔氣越兼容越好，可以把怨氣轉化為靈力，而不像妖修和魔修那樣直接運用魔氣和怨氣，絕不是！

天魔宮的魔道，修仙界聞之變。雖然比之仙道同級要強出很多，卻晉升很難，隨時有著反噬的危險，一旦反噬，神識全無，三魂七魄不入輪迴。

“你何時入的魔！”君向若氣得發抖，“大路三千，為何偏要走獨木橋。”你答應過我，未到窮途便不入歧路。

“大路三千？”溫行舟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面目幾乎扭曲，“好哥哥，你告訴我大路三千在哪呢？我怎麼沒瞧見啊？”

“你說說看，我想殺了你快想瘋了，我不入魔，怎麼殺的了你呢？就這一條路而已。”溫行舟笑著，身上的黑氣冒得更厲害了。

“歧途。”君向若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我就喜歡走這一條，你當奈我如何？哈哈哈哈哈。”溫行舟大笑起來。

“你給我過來！”

“過去？等你殺我嗎？哦——你捨不得殺我！哈哈哈哈哈。”

“你誰都沒殺，你就是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