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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允骨節握得發白。長老說對了，女人就是喜歡情用事。

“你要妖丹做什麼？”聞言，顧戚行就知道此事成了。

“宗主，大可放心，你也知道我走火入魔了，我要妖丹只不過穩固基。”霍清允眯著眼睛看他，心裡掂量著這句話的可信度。能練出魔兵來，那還真是說明他走火入魔了。可是那滿城魔兵終究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我替你取了妖丹，你要還是用魔兵屠戮萬民又如何分說？”

“宗主好像沒資格和我談這條件吧。”霍清允要把牙齒咬碎了，“那就給我解藥。”

“這是自然。”顧戚行笑著，“妖丹和解藥，以物換物。”

“幾後，我依照諾言帶君向若去找他，同時派遣了我宗的長老弟子前去絞殺魔兵，我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我只知道，”霍清允攥緊了被褥，“他騙了我。”

“黃泉林外滿山遍野的修士圍追堵截，本可暗中易，他卻鬧出這麼大的陣仗。看來是在我面前出了爪牙要殺我滅口。”霍清允雙目赤紅。

宗主玉滴血認主，只能用心頭血抹去。霍清允強忍著劇痛，取心頭血，抹去魂印，移君向若，只來得及給他貼了一張易容符便一掌將他拍進了黃泉林裡。

逃吧，沒人知道你是誰。霍清允拇指抹去嘴角的血，笑了笑。這些蠢貨可比黃泉林裡的畜生可怕多了。

可是，這些不曾宣於口的話，卻讓一個人平白誤會了五十多年。

“然後，他殺了我。”霍清允神淡淡。

鶴天臉極臭，“他說他走火入魔是騙你的。”

“他要做什麼？”

“提升功力。”霍清允沉，“那......我派去的絞殺魔兵的人如何了？”鶴天垂下眼簾，“無一生還。”

“什麼！”霍清允一驚，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面紅耳赤，“噗”得吐出一口血來。

鶴天嚇了一跳，伸手把她的脈。

霍清允發著抖，“是我......是我害了他們......”鶴天摸她脈象並無大礙，只是怒極攻心，她坐上沿，攬過霍清允，手輕撫著她的背脊，安道:“不怪你。無論怎樣，他勢必不可能留活口。藉此一役，他剷除了天魔宮和敗魂宗，天竺宗一家獨大，半步魂消，他更是萬人景仰，積威好散佈他的謊言。”

“天魔宮？”霍清允下巴磕在她肩膀上。

“他想獨妖丹總要有人背鍋吧。”

“他威脅了陳延昭，然後說他是和我一夥的？”霍清允猜測。

“差不多。下了瘋藥，讓他殺了江婉雅。”

“無恥之徒！”霍清允怒不可遏，“魔兵呢？”

“我殺光了。”鶴天的手撈起她的頭髮。

那一，鶴天雙目嗜血，扛著重劍立在城牆之上，滿城魔兵已被她以一人之力盡數消滅。

殘魂碎片呼嘯成刺目的紫，在她的身側繚繞不絕。她面蒼白，嘴和眼眶卻是猩紅如血，眼底比地獄深淵還要寒上萬倍。這鬼城成空，地獄無人，彷彿她才是惡鬼。

“我倒是小看鬼主了。”顧戚行站在她對面，因為痛失滿城魔兵而面陰沉。

“帝釋。”鶴天單手掄起重劍，“我要你償命！”話音未落，人已飛身掠去！！

這一戰。

刀光劍影，玓瓅四野。

這一戰。

兵戈轟鳴，天地俱裂。

這一戰。世人皆道，鬼影仙人為敗魂宗霍宗主之死屠戮滿城無辜。劍谷谷主高風亮節，為雪萬人之冤與她生死搏鬥。

這一戰。

兩敗俱傷。

“別人說什麼倒與我無關。我殺不了他，但足以讓他痛不生。”柔軟的青絲從鶴天的指縫間滑下。

“連你也殺不了他嗎......”霍清允神黯然。

“是。”鶴天語氣帶著理所當然。

帝釋收了妖丹，還不知道收了多少上古神，她確實難以一戰。

霍清允窩在鶴天的懷裡，兩廂沉默。

窗外是紅楓萬里，時間莫名變得那麼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霍清允從鶴天懷裡掙出來，看向她，一雙眼睛裡溫柔地泛起了難以言語的情愫，看了她一會兒。問道:“多少年了？”鶴天被那目光一灼，竟是不自然地側目避開了，“五十四年。”

“竟是這麼久了。”霍清允垂眸，“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這句話彷彿打開了閘門，心裡那縈繞夜的思念如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鶴天頓時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伸手把她抱得緊緊的，聲音有些發顫，“很不好。”霍清允心裡發澀，素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髮。想要穩住經年顫動不已的堅強。

“天，謝謝你拉我回來。”知道我捨不得你。

鶴天抱得更緊了。

“我當時在你閉關的陣法外說我出去一會兒。”霍清允苦笑，“讓你等久了。”

“不久。”鶴天勾了勾。這算什麼。我曾等過你六百四十三年。

這份情小心翼翼地曖昧了太久太久，釀得有些發苦了。

鶴天輕輕問道，“你說顧戚行不配，那……我配嗎？”從窗外吹進來的暖風絲絲縷縷。

霍清允沉默了很久，久到鶴天以為她會說“不”，她卻突然笑了起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