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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所有人都會面臨死亡,蒼瞳內心清晰無比。就算再跑下去,也不過只是延緩死亡的時間。無論怎樣,他們都不可能逃開王朝的圍殺。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在生命的最後,保護自己的臣民吧。
蒼瞳看向了遙不可及的天邊,稚的臉上滿是堅毅。她將手腕放在自己的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頓時鮮血如注傾下。
蒼茫的大地上,出現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呼喚,那是銀月之子在呼喚她的母親:“古老神聖的黑夜主宰,浩瀚星空的唯一主人……”
“請將白晝化作黑夜,在此時降臨人間……”
“銀月之君啊,請回應你子民的召喚吧。”在這一個瞬間,地動山搖,跟在蒼瞳身後的銀狼往前撲去,張開血盆大口咬住蒼瞳的腦袋。
鋒利的牙齒咬合,一團白光驟然從銀狼的口中爆開。無數白光飛濺,照的大地一片白茫茫。所有的狼群都頓住了,扭頭齊齊看向蒼瞳與銀狼所在的方向。
下一秒,它們放開口中的獵物,齊齊朝著銀狼撲去。
起風了,草原上驟然颳起強烈的勁風,天上雲彩變幻,剎那之間烏雲遮擋住天空,原本明媚的天空,變成了黑夜。
地面上所有的人活物都開始躁動不安,夏國的士兵望著漆黑的夜,惶惶道:“這是……這是……”
“夜君幕黎的神輝!”陡然之間,一輪血月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中。一瞬血紅光打在銀狼口中叼著的蒼瞳身上,於是他們看到,無數只銀狼一擁而上,將那具少年殘破的軀體啃噬殆盡。
貪婪的野獸分食了這具軀體,舐掉滴落在地上的血跡,隨著巨大的領袖一起扭頭,齊齊看向了遠方的夏朝士兵。
她們冰藍的瞳孔森冷,下一秒,就齊齊跑向遠方的夏朝士兵,將他們一一從馬上撲落。
血腥在草原上蔓延,將靈魂獻祭給母親的銀月之子,率領著自己殘餘的臣民,發起了最後的反擊。
這一場戰鬥,十分慘烈。出現在這個草原上所有的人,盡數犧牲了自己的命。
當最後一個夏朝士兵倒下時,巨大的銀狼也踉蹌地跪倒在地上。它抬眸,望著滿地的屍骨,在黑暗之中彷彿看到了一個又一個飄蕩的亡魂,朝著它走過來。
銀狼勉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搖擺地朝著河畔走過。它率領著這些幽魂,無聲無息地返回自己家鄉。
風中,似有幽靈在低聲唱:“猶記得銀月皎潔的夜晚,銀月之子在爾馬河畔思念著逝去的過往……”從此之後,所有戰死的亡魂都跟著自己的君王,回到了久別的故鄉。
拍攝完這場戲之後,葉粲久久都無法回神。她站在拍攝的原地,看著撒了滿地的道具血,腦海裡仍舊是自己方才想象的畫面。
一樣的絕境中,這個小國部落的王,並沒有任人宰割,而是獻出自己的一切,貫徹了民族的信仰,讓她所有戰死的臣民獲得了安息。
這或許,就是人的光輝。
葉粲想,敬這些不屈的信仰和英勇的戰士。
或許,這個世界是荒誕的,是讓人絕望的。但面對這樣的世界,逃避並不是唯一的出路。撕裂自我,也不過是一種懦夫的行為。真正的勇敢者,應當如故事裡的這個人一樣,即使面臨絕境,也應該窮盡一切,找到最好的出路。
儘管生活會很糟糕,但仍舊有太陽溫暖我們的身骨,不是嗎?
葉粲仰頭,看著朝她走來的林子兮,在這種時候,獲得了屬於自己的明悟。
這一場戲,葉粲表現得很好。
尤其是獻祭時候的那場戲,看得場外的林子兮相當揪心。因此她來給葉粲送羽絨服時,臉仍舊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蒼白。
在她將羽絨服披在葉粲身上時,葉粲握住她的手,十分擔憂地問:“臉怎麼那麼白?是不是凍到了?”林子兮搖搖頭:“沒有,是被你的演技驚豔到了。”葉粲笑了笑,伸手將她湧入懷中,靠在她耳邊輕輕說:“這就驚豔到了?那麼以後,你又會用用什麼詞語誇讚我呢?”以後啊,或許是一個特別美好的字眼呢。
林子兮摟著她的,靠在她肩膀上笑:“說起詞彙量,我還是很有自信的。你要是想聽,我可以每天換一種方式來誇你。”林子兮心想,明天開始就給葉粲吹各種不同的彩虹吧。
可惜林子兮並沒有這個機會,因為當天晚上,她就發燒了。
可能是北方風大,白天著了寒,又或許是今天葉粲拍攝的戲份太血腥,她這一晚上,除了發燒,還一直噩夢連連。
夢裡,她似乎一直行走在濃稠的黑暗中,踏過泥濘的鮮血,穿過喧囂的廝殺聲,來到一片紅花盛開的河岸。
她站在河岸旁,一直眺望著漆黑的彼岸,看著身披黑袍的骷髏撐著一葉小舟,在河面上來回遊蕩,運送著過往的行人。
每當河岸旁寂靜無人時,骷髏便會划著船來到她身邊,問:“姑娘走嗎?”她搖頭,拒絕了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骷髏也換了一批人,對她的稱呼,也從“姑娘”換成了“夫人”再慢慢成為“小姐”。
在夢裡,時間的逝十分混沌。記憶漸漸模糊,她也不知道在那裡等了多久,等什麼人。
直到有一天,河岸上出現了許多模糊的身影,骷髏們划著一艘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