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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檀夫人讓我來端紅棗血燕羹。”廚房裡正忙著方姨回頭看了她一眼,“片刻就好。”方姨不疑有他,畢竟那檀夫人讓六姑娘端茶倒水已是常事。
鮮鈺站在邊上等著廚娘將紅棗血燕羹做好,在倒入碗裡後,輕車路地拿了個托盤,把瓷碗放於其上,小步小步地捧著走了。
實際上檀夫人沒讓她來拿血燕羹,她也沒打算將這血燕羹往檀夫人那端。
鞋尖一轉,竟朝著厲青凝暫住的別院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著,剛要到院門,抬眸就看見大門一開,一個紅的身影從裡邊走了出來。
這身影很是悉,不就是大姐風願眠麼,就是檀夫人那捧在手心的眠兒。
鮮鈺往樹後一藏,悄悄出腦袋看著風願眠走遠了。
她來做什麼,莫不是為了討好長公主?
鮮鈺險些呼一滯,想來前世長公主和那風願眠可未曾有過什麼瓜葛,如今一切竟亂套了,著實令人頭疼。
在風願眠走遠後,她才端著紅棗血燕羹叩了門。
門從裡打開,芳心站在裡邊,垂眼就看見了這個瘦小的女童。
鮮鈺仰頭看她,雙眸澄淨純真,“爹爹讓我把這個血燕羹端來。”
“風宮主有心了。”芳心彎道,“給我吧。”鮮鈺遞了過去,怯生生開口,“長公主殿下昨夜睡得可好?”芳心還未答,裡邊便傳來了厲青凝的聲音。
“芳心,帶她進來。”厲青凝道。
“是。”芳心應了一聲,低頭又說:“你且隨我來。”鮮鈺跟了上去,心下雀躍起來。
進了屋後,芳心退了出去,從外邊把門合上了。
略顯空曠的房子裡,孤女寡童共處一室,怪不好意思的。
厲青凝坐在銅鏡前,碧玉金花簪挽發,金飾點綴在發上,鏡裡映出她細長的眉和狹長的眼。
鮮鈺小聲道:“長公主殿下。”聞言,厲青凝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緩緩道:“本宮聽聞停火宮裡有一處壁畫,此畫位於崖壁之上,離地百丈,下臨鳴沙江。”鮮鈺愣了一瞬,這壁畫按理來說,宮外人是無處得知的,可厲青凝怎會知道?
她訥訥道:“確有一處壁畫。”厲青凝放下了玉梳,描好了,回頭道:“不知本宮可否有幸賞畫。”
“自然!”鮮鈺雙眼一亮,“鈺兒可以帶長公主殿下去看。”雖然心有疑惑,可是和長公主獨處的機會可是她求之不得的。
不就是賞個畫麼,這有何難。
不過那壁畫如今還醜得很,聽聞是某位大能殞身雷劫前留下的,曾被她強行翻新了一番。能在百丈高崖上用劍鋒雕出那般畫像的,當時世上僅她一人。
小孩兒走得很是輕快,走了幾步回頭言又止著。
“怎麼。”厲青凝頗有耐心地問。
鮮鈺怯生生地抬起手,想牽又不敢牽的樣子。
厲青凝心下笑了,她在東洲宮中許久未曾見過這麼純真無暇的孩童,當即伸手輕輕捏起了鮮鈺柔軟的掌心。
兩手相碰,鮮鈺不著痕跡地蹙起眉,只一瞬又展開了眉心。
怪了,厲青凝不可能真的沒開靈海,可她那靈海閉,讓人探尋不到一絲靈氣,分明是尋常凡人的樣子。
她自有一番探尋靈氣的法子,就算是用了丹藥遮掩也瞞不住她,可如今探了又探,確確實實受不到厲青凝體內有絲毫靈氣的存在。
怎會這樣。
“為何停下了。”厲青凝問道。
鮮鈺仰頭一笑,“鈺兒在想有沒有捷徑到崖畫那去,擔心長公主殿下走乏了。”罷了,興許此世厲青凝的靈海是開得晚了一些。
她的掌心被厲青凝輕捏著,厲青凝那手不算柔軟,還有些涼。
鮮鈺轉念又想,長公主定然不喜歡逾距無禮的女童,自己剛來就摸了她的手,真是不懂事不矜持,這可如何是好。
第6章那處崖畫在深山之中,果真離地百丈高,底下碧水環繞,江奔湧。
水湍急,夾岸崇深,傾崖返捍,山岩遭江水磨蝕,痕跡斑駁。若墜入江中,瞬息便會被捲到數里之外。
鮮鈺沒帶著厲青凝下山,而是站在一處懸橋上。
大雨過後山風依舊呼號不止,風過時連著懸橋也被帶著左搖右晃,伴著嘎吱作響聲,懸橋似有墜落之勢。
橋下就是如狽猊怒吼的江,波像起伏綿延的群山,順著地勢直往下湧。
厲青凝揹著手遠眺山壁,眼裡出些許失望。
鮮鈺悄悄仰頭,察覺到了她有些不悅。
難不成是前人留下的畫太醜了?
這麼想來也不無道理,翻山越嶺地走到這,什麼神筆妙畫都沒看見,只有一大片雜亂無章的線條刻在崖壁,其間還塗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顏,比六歲小兒的畫還不如。
也不知道厲青凝是從哪聽說這壁畫的,想來這壁畫在旁人話語裡定然妙非常,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失望。
“怕麼。”過了一會,厲青凝垂眸道。
鮮鈺故意攀緊了鐵索,怯弱地頷首,“怕。”
“莫怕。”厲青凝伸出手,把她握在鐵索上的手抓了起來。
鮮鈺心裡甜,卻還是咬著故作害怕,雙腿十分適時地抖了抖,可卻不是因為怕才抖的,而是因為站累了。
這體虛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