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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絲擔憂，也不是怕這細作連背後之人還未道出便一命嗚呼，而是……

而是因她皺眉隱忍而生出了憐惜來。

她貴為長公主，百姓有所求她便能有所施，面上憐憫百姓，但心下卻是覺得世間既然弱強食，那定然是有它一番道理。

旁人面冷心熱，她卻反其道而行之，面冷心亦冷。

如今看到鮮鈺咬破的下，心尖竟似被輕觸了一下，雖輕但疼。

這覺似曾相識，厲青凝隱隱覺得她似是何時也一如現在這般，心隱隱作痛。

正著力回想時，只覺得面前萬物一變，一時失神，思緒又跑出了九霄雲外。

那不知身在何地的紅衣人又出現在她眼前，分明也是在突破境界。

紅衣人鴉羽長綢般的發被汗打溼，絲絲縷縷地沾在脂白的面龐上，那雙時常帶著戲謔笑意的眼如今竟是緊閉著的，薄薄眼皮底下的眸子微微顫動。

不止如此，紅衣人的下也被皓齒咬出了血珠子來，單薄的身子在錦緞紅裳下顫抖不已，似是一件碎的瓷器般。

厲青凝蹙起眉，莫名有些不適應了。

這紅衣人屢次出現在她夢裡時皆口不擇言，肢體也盡顯媚態，絲毫不懂禮節規矩，可如今竟緊閉雙眼動也未動。

若不是紅衣人上染了胭脂，那薄厚適宜的定然連半絲血也沒有。

紅衣人這回不喚她，也不冒犯她了。

厲青凝是想走近一些的，可雙足卻由不得自己，動也不能動，只能遠遠看著。

她聽見自己冷聲道:“你本不該此時突破。”紅衣人緊咬著下隻字未道。

厲青凝只覺自己舌一動，又說:“此法再往下練，你命將不久。”紅衣人仍未睜眼，明明是在突破的關頭，可卻鬆開了緊咬住下的牙，朱上分明多了一道紅痕，她分心開口:“殿下竟會擔憂我命。”

“你若死了，宮令會落入何人之手。”厲青凝淡淡道。

紅衣人虛虛弱弱地蹙眉一笑，“我還未死，怎知會落入何人手裡。”厲青凝遠遠看她似是一朵在滂沱大雨上顫抖的桃花一般，已然搖搖墜，卻連半步也未上前。

“怎麼，殿下想要？”紅衣人輕聲道。

“這天下誰不想分停火宮的一杯羹。”厲青凝答非所問。

紅衣人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一口血湧上喉頭，笑聲戛然而止，如紅梅般的滴滴豔血噴灑在地。

她也不擦拭，過了半晌才道:“殿下若是想要，我定然是會給的，可你卻未曾同我提及過半個字眼，我又怎知殿下是不是想要。”厲青凝抿不語，她極想問“你究竟是誰”，可卻由不得她。

紅衣人緩緩道:“殿下，你只需說‘想要’二字即可，說了我便給你了。”

“你若是還有命，那便拿好了。”厲青凝淡淡道。

紅衣人嗤笑了一聲，“若是殿下不要令牌，要我也行。”厲青凝沉默不語。

“殿下究竟有沒有心。”紅衣人又問起這句話。

厲青凝只覺自己的動了動，“你應當清楚。”話音方落，驟然間天地變，滾滾黑雲中一道金光刺出，定神一看，是一道天雷。

紅衣人雙眸一睜，眼眸裡覆瞞了水霧，渾身汗如雨下，已然突破了境界。

雷劫已至，紅衣人竟躲也不躲，角一揚竟笑了起來。她扶膝站起，玉體風，柔弱倒，只道:“殿下怎還不避開，莫不是想和我做一對亡命鴛鴦？”厲青凝眉心一蹙，察覺自己手臂一抬。

“殿下，”紅衣人軟聲細氣，氣若游絲，“你若是此時為我出手，就洗不脫與我的關係了。”耳邊轟隆一聲巨響，厲青凝也不知那紅衣人後來如何了，她凝神抬眸，只見齊明在鮮鈺周邊佈下的結界轟然破碎。

鮮鈺張開小嘴起氣，臉頰微紅，似醉顏微酡一般。

她突破了。

齊明怔了片刻，內心很是複雜，這般大的動靜，竟就只是進了煉氣期？

這不可能！

他連忙走上前去，蹲下/身將掌心覆在鮮鈺額前，再一看，煉氣七階。

齊明滿意收手，心道這才像點樣子。

鮮鈺神訕訕，她本只想到煉氣一階的，可惜一時沒把控住，幸好臨崖止步，否則就不止煉氣了。

她笑得甜糯，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後，臉上的薄粉漸漸消散。雖面又變得無甚血了，可雙目似乎更澄淨了一些，原本略顯枯黃的髮絲更顯烏黑透亮，顯得臉更比脂玉更白。

垂眼看了自己並無變化的手足後，她站起身轉了一圈，當真童真可愛，這才覺得通體輕盈。

遠處泊雲真人嘆道:“齊明，你收的這弟子果真非同尋常。”齊明頷首，剛低頭便看見這小孩兒正仰頭看他。

鮮鈺笑道:“師父，接著要教鈺兒什麼術法，應當不必再練引氣了罷。”齊明:……

“自然不必。”厲青凝面複雜，心道此女深不可測。

她見齊明探了鮮鈺的境界又沒給出什麼說法，於是心下了然，暗忖不過是突破至煉氣期，這震開的氣勁未免太強悍了些。

眉心微微一蹙，她隱隱覺得此事並非如此簡單。

周圍弟子們驚呼不已，紛紛頭接耳地低聲談論著，萬萬想不到這不但小他們許多，靈海還是下下等的女童竟先他們突破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