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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留在鳳鹹城,只須將都城守好即可。”芳心雙手接過,愣了一下後,連忙問道:“那奴婢呢。”
“你便留在宮裡,替本宮將這一切盯好了。”厲青凝冷著聲說。
芳心應了聲,她小心翼翼抬眸,在將掌心裡的玲瓏骰子藏好後,眸光終於忍不住朝面前兩人望去。
只見自家殿下同那紅衣仙子靠得極近,近得似是用刀也無法將她倆割開。
她心裡嘖嘖暗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用跟去也好,若是跟了過去,她也不知還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不過她這黃花大閨女,確實起了那麼一點兒恨嫁的心了。
厲青凝朝簷上的皚皚白雪望去,久久才道:“該走了。”鮮鈺接過了芳心手裡的傘,下頜微微一抬,示意她到長廊下躲雪去。
芳心抬手遮了頭,幾步便跑到了長廊下,邊行禮邊道:“望殿下和姑娘能早回宮。”都城之外,各宗門的修士御風而去,而三支軍隊則從都城及另外兩地奔赴鳳鹹。
宗門弟子在前,而三軍整頓後尾隨其後,分別在三處繞山而行,從其後斷了妥那國對鳳鹹的支援。
大雪擁城,在乘風而上後,才望見皇城皆裹上了銀裳。
放眼望去一片皎白,雪覆了青簷,又在高牆下高高堆起。
山川渺渺,遠山白茫茫一片,而川上雪絮紛飛,竟看不見別的顏。
朔風刺骨,那風聲在山間迴盪著,似是兕猊吼叫一般。
鮮鈺紅裳單薄,硬是不肯將冬裘披上,那硃紅的衣袂在風雪中翻飛如梅。那一抹硃紅,好似天上飄搖的落花。
各宗弟子緊跟著那紅衣人,心裡皆怵怵忐忐的,怎麼也看不出那人修為究竟何如,但想來應當低不到哪去,不然又怎能將國師到那地步。
長路漫漫,這一路上各宗弟子皆不敢說話,只聽得見風聲哀嚎。
過了許久,那攬宗的宗主越看那紅衣人的身影越是覺得悉,似是在宮中見過一般。
想了許久,他才想起,在宮中時,他確實是見過那麼一位紅衣人的。
那時恰逢千秋節,鳳鹹王入宮之時,身側似乎是跟了這麼個人。只是那時跟在他身側之人遮擋了面容,叫人看不見她的模樣。
是她。
攬宗宗主越想越覺得就是她,他心下一驚,驚的卻不是紅衣人叛離鳳鹹王一事,而是——在千秋節之時,紅衣人分明還沒有這般高深的修為。
想到此,他更是心生畏懼,能這麼快便破了境,怎麼看也不像是人……
不是仙,便是鬼。
鮮鈺自然覺察到了那落在她後背的目光,她微微側頭,往身後望了一眼,角微微勾起,笑得甚是森冷。
攬宗宗主收斂了眸光,緩緩倒了一口氣才道:“不知仙子可知這天地間的靈氣去了何處?”鮮鈺哂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自然是被收回去了。”
“收回何處了?”攬宗宗主又問。
“龍脈。”鮮鈺言簡意賅。
攬宗宗主大駭,半晌才從齒間擠出聲音道:“不知天地間的靈氣何時能恢復?”鮮鈺想著在山上之時,白塗同她說的話,她悠悠道:“或許百年,或許兩百年。”眾人驚愕不已,若是不止一百年、兩百年,若是要耗上千年、萬年呢?如此一來,後還修什麼。
仙法式微,定與天命相系,天命怎能逆?
逆了天命再世重來的人未再開口。
鮮鈺心下一哂,修不修於她而言已無甚所謂,反正以她和厲青凝的境界,已足夠活上千年,足以閱盡人間世,大不了後再去同白塗討一口靈氣。
都城大雪飄飄,可遠在疆隅的鳳鹹卻未下雪,天陰無雨,颯颯風聲如翻濤。
鳳鹹城外,所有參天的大樹全被伐斷,周遭仿若廢墟一片,盡是斷壁頹垣。此時若是有人攻城,定連藏身之處也沒有,只要離城牆稍近便會被發現。
所幸未讓三軍攻城,而是讓其繞山去封堵妥那國過來的路。
只見那堅不可摧的城牆上站了許許多多穿了甲冑的手,一個個手執玄鐵煉成的弓/弩,就連那一支支羽箭的箭頭也是玄鐵所做。
那一支支羽箭已在弦上,箭尖寒芒畢現,定能入骨穿腸。
一行人乘風在上,低頭便將鳳鹹城攬入眼底。只見城中已見不到一個百姓的身影,到處一片狼藉,就連房屋也坍塌了許多,一些屋牆上焦黑一片,分明就是被燒的。
厲青凝冷眼看著,瞥見一個個彪形大漢坐在城中,手中握著比人還高的砍刀,砍刀上痕跡斑駁,分明是沾了血的。
城內不見營帳,想來這些人已將百姓的屋宅佔為己有。
這鳳鹹城,果真淪為了敵巢。
鮮鈺也在看,相較於眾人怒髮沖天的模樣,她竟翹起角便笑了,只是笑得甚是薄涼。
前世之時她便見過了許多生死,她的手裡早沾滿了血,同情自己還來不及,哪有閒暇去同情別人。
可現下卻隱隱生出了些惻隱之心,只是因為,這些百姓皆會是厲青凝的臣民。
她朝城內掃了一眼,眼眸一轉,忽地停在了城牆上。
只見城牆上站著個人,那人握著一柄魂幡,修為竟還不低。
那人薄微動,似在唸著什麼。
隨後,她又見城裡四處寒芒乍現,似是布了陣的模樣。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