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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舉動一出,愣神的人變成厲青凝了。
厲青凝怎麼想得到,鮮鈺怎忽然就湊了過來。
鮮鈺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印在下頜上的緩緩往上挪著。
慢得很,不知怎的,似比滴水穿石還要慢。
鮮鈺銜住了厲青凝的,只一下,緩緩直起身,又往厲青凝的眉心印了一下。
厲青凝冷不防被按了下去,而那紅衣人正伏在她身上,貼得緊得很,還將頭埋在了她的肩上,一動不動的。
她抬手撫了鮮鈺烏黑的發,也不知這人怎麼了。
鮮鈺貼厲青凝貼得緊,故而連厲青凝心臟的跳動也受得一清二楚。
她心道,確實有心,只對她一人有心,心跳得還快。
沉默了許久,鮮鈺才道:“殿下若是願意,便將白塗接進來罷。”天師臺中。
祭禮還未結束,魂幡飄揚著,其上黑的符文隱約可見。
國師盤腿坐在地上,嘴中唸唸有詞著,一邊將金銀紙做的元寶扔進火裡。
火舌翻騰而起,轉瞬便將那紙燎成了灰燼。
國師一身白袍卻連半點灰燼也未沾上,似是連風都繞過了他一般。
他背對著眾人,面上又遮著面具,沒人看得見他的神。
在唸完後,他猛地將一枚銅錢扔了出去,那銅錢鏗一聲砸在了睿恆王的棺槨上。
銅錢叮地轉了一圈,隨後便停了下來,令眾人詫異的是,那銅錢竟還立著,穩穩地立在了棺槨之上。
一旁跪著的小童見狀連忙站起身,將金鈴捧在手中,給國師遞了過去。
國師拿起金鈴,手腕微微一動。
金鈴響起,可聲音卻不甚清脆,也著實稱不上悅耳。
那聲音低沉似古鐘一般,震得在場眾人雙耳嗡嗡作響,不由得頭暈目眩起來。
金鈴響了三聲之後,棺槨上立著的的銅錢終於倒了下去。
“睿恆王神魂已安。”國師話音一頓,又道:“起棺。”他話音一落,一行人登時跑上了臺去。
正當那些人將繩索繫好在棺槨上的時候,一位太監匆匆而來。
在場所有人皆朝來人看去,卻見那太監似是獨自一人來的,身後未跟有步輦或是轎子。
皇帝身邊的人,又有誰不認得,又有誰敢不認得。
國師也朝那人看了過去,但卻未說話,他面具後一雙眼陰沉沉的,眼裡血絲未散,似是疲乏極了。
那太監走上了祭臺,將手裡拂塵揮動了一下,“國師大人,現下莫不是要行遷祭了。”國師頷首道:“正是。”太監站得端正,道出口的話音略顯尖銳,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令臺下的人聽見。
他道:“陛下哀極,又道睿恆王許久未入夢了,特派奴才過來,就近取一捧天師臺的土,放入睿恆王的棺槨內,好讓睿恆王記得回都城的路。”臺下的人果真聽見了,一陣唏噓聲響起,不由得嘆起,陛下果真憐愛睿恆王,睿恆王這一去便臥榻不能起了。
國師面略微一變,幸而臉上覆著面具,故而未叫人看出他的神來。
“陛下情意殷切,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便由臣來取這一抔土。”國師說著便抬起了手臂,似是要動用靈力取來泥土。
“國師且慢。”那太監忽然道。
他不緊不慢道:“陛下令奴才親自取、親自放,也好替他瞧瞧睿恆王。”似是要讓臺下的人都聽見一般,在說這話時,他還有意拔高了嗓音。
祭臺下的人頭接耳著,登時唧唧噥噥地說起話來。
有人道:“既然睿恆王神魂已安,放些土應當無甚問題。”
“睿恆王是在那樣險峻之處薨的,離都城那般遠,莫不是真忘了該如何回來?”又有人道。
“既然如此,不知國師可否召睿恆王入陛下的夢,也好了了陛下的心願。”國師站在臺上緩緩合起了眼,他微抿起,淡淡道:“祭禮已成,不可逆轉。”
“陛下心知,若是國師,那一定可以。”太監朝國師看了過去。
國師緩緩垂下了抬起的手臂,沉默了許久才道:“請。”太監行了個禮,轉身便走下了臺,在眾目睽睽之下,到遠處的樹下挖起了土來。
他蹲在樹邊,心跳如雷地將些許泥土抖進了袖袋裡,而後才將拂塵夾在了肩下,抔起了些許土往祭臺上走。
“開棺。”走到棺槨邊上時,他揚聲便道。
抬棺的人頓時成了開棺的人,幾人面面相覷著,其中一人倒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將棺蓋給掀開了。
那捧著一抔土的太監站在邊上,小心翼翼地往棺裡看了一眼,他眸光閃躲著,屏息將手裡的土抖進了棺材裡。
收手後,她站直了身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拍拂著掌心道:“可以了。”聞言,方才將棺蓋掀起的人,又緩緩將其合上。
太監轉身朝國師看了過去,說道:“國師費心了。”國師眸光閃動了一瞬,他那雙眼裡,竟浮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慌。
只是他的神很快恢復如初,緩緩行了個禮,卻一句話也未說出口。
那太監緩步走出了天師臺,待出了天師臺的門才鬆下了緊繃的肩頸,他躬著身往馬車上爬。
在掀起了垂簾後,太監才將袖袋裡的泥一點一點地放進了錦緞袋裡。
車輿裡坐著的,竟不止他一人,還有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