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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人去查？”鮮鈺揚眉道。

“非也，”厲青凝頓了一下，又道:“以診查天花為由，我才同陛下提了議，想來明便會傳來消息。”鮮鈺微微頷首，“若真有娘娘有了身孕，國師定然會給腹中胎兒卜卦，但想來國師不會輕易面，卦象必定會由他人帶到陛下面前。”厲青凝眸沉沉，“如若送卦之人路上出了意外，便能請國師重卜一卦，屆時，便能伺機上天師臺。”

“不錯。”鮮鈺點頭.

厲青凝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朝銅鏡裡的人影看了過去，只見鏡中人似笑非笑的，許是忘了裝樣子，方才的乖順委屈竟連半分也不剩了。

裝也就裝了，也不多用點心。

厲青凝心裡有鬼，卻不想被看出來，硬是未將頭轉開，忍著不去回想當初在島上時，那小孩兒是如何喊她作師姐的。

可思緒依舊在來回擺動著，連帶著眸光也快定不下了。

鮮鈺似笑非笑地看著鏡臺前坐著的人，只見那人眸光微微一動，後來索別開了頭。

她心道，厲青凝分明就是想看她，卻又不敢多看，事到如今，也不知厲青凝還要守哪門子的規矩。

“殿下，那國師深藏不，前世我背受重創，因此才落了下風，最後被縛在了萬人面前受刑，那一擊說不定還是他出的手。”她慢悠悠道。

厲青凝雖然不知當時鮮鈺是如何含恨受刑的，可聽鮮鈺說得如此不以為意，她心似被剜了一刀般。

再仔細一琢磨，鮮鈺分明還藏了另一層心思。

厲青凝抿不語，不想著了這人的道。

鮮鈺見她不答，又道:“天牢之事，有白塗在外看著，想來泊雲也不會那麼快出手，再況且，天牢附近把守森嚴，想潛入滅口是十分難的，若是牢中人被傷及，那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這不是二皇子的行事風格。”

“莫說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你想做什麼。”厲青凝明著問道。

聞言，鮮鈺眼眸一彎，這才道:“明殿下若是尋得機會去見國師，不如將我帶上，我也好看看，前世傷我的究竟是不是他。”她話音方落，就見厲青凝倏然蹙起眉心，一雙鳳眼裡冷厲可見。

厲青凝回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眸冷如冰霜。

鮮鈺抿了一下，試探般小聲開口，“我絕不會打草驚蛇。”厲青凝丹微微一動，卻未道出話來。

鮮鈺想了想，連忙改口道:“我定不會擅自出手，也不會陷自己於險境之中。”

“如今要再進宮可不容易。”厲青凝道。

鮮鈺抿著笑了一下，低著聲說:“我藏在鏡中，將氣息也收斂在鏡內，便不會被人發現了，入鏡也就這點好，若是出魂的話，魂息還極易被覺察。”

“不可。”厲青凝細眉微蹙，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兩下。

鏡臺被敲得“篤、篤”地響了兩聲。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厲青凝又道。

鮮鈺哽了一下，又想說什麼的時候，只見厲青凝抬起了雙臂，將那面銅鏡舉起了起來，隨後便把鏡面往下扣在了鏡臺上。

如此一來，厲青凝既看不見她，她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鮮鈺:……

厲青凝面無表情地坐在鼓凳上，聽著銅鏡裡傳出鮮鈺那咬牙切齒的聲音。

鮮鈺:“厲青凝你沒有心！”等到銅鏡裡傳不出聲音了，厲青凝才躺回了榻上，雙眸一閉迫著自己睡著了。

次，晨光熹微。

厲青凝掀開了寒衾，她側頭朝窗欞外望了一眼，蹙眉想著今要應付的事，耳邊倏然響起一個聲音。

“厲青凝你到底有沒有心？”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似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的。

厲青凝緩緩倒了一口氣，起身便往鏡臺走去，只見桌上那銅鏡仍被反扣在鏡臺上。

她朝那面銅鏡看了許久，暗歎了一聲才將其小心翼翼地捧起，卻見銅鏡裡映著的是她的面容，哪還有什麼濃霧，哪還有什麼紅衣人。

莫非是她聽岔了？

厲青凝抿著坐了許久，沉思自己究竟是不是入了魔障。

她將靈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確認經脈疏通，靈海也無異樣，這才將芳心喚了進來。

芳心進門便下意識打量起厲青凝的神情，見自家主子與平一般，這才安心為她理好了衣襟、繫好了白玉宮絛，隨後又細心地為她梳好了發。

等著厲青凝抿上胭脂，芳心才道:“殿下，昨夜太醫署的大人們一直守在三皇子門外，說是三皇子一直高熱不退。”厲青凝微微頷首，“那到各宮診查的人如何了？”

“今一早，他們便一齊出了太醫署，如今應當要到仁儀宮了。”芳心答道。

厲青凝沉默了一會，餘光瞥見銅鏡裡似有個影子一閃而過，她猛地抬眸，卻只在鏡中看見了自己。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去仁儀宮。”厲青凝佯裝鎮定道。

芳心應了一聲，“奴婢現下就去為殿下準備步輦。”厲青凝頷首，半刻後才推開門往外走，在經過側廂時，忽然聽見屋裡有聲音傳出。

“厲青凝你確實沒有心，還不來將本座捧起。”十分篤定又磨牙鑿齒。

她腳步只頓了一下，爾後又目不斜視地走進了長廊。

從長廊走過時，忽見院子裡有個小宮女正伏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