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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被趕出了陸家。
第二件蠢事,便是在挨那龜奴子時,跑錯了小巷,遇見了張瑾。
沐閣的規定,閣裡的公子倌兒到了歲數,便要淨身‘見客’,而那夜的‘見客’價便決定了你以後的價值與地位。
陸甌正是那匹清倌中的一個,他雖不似其他倌兒那般秀氣,卻也十分耐看,尤其那雙倨傲的眼,若是動了情,不知會有多好看。
於是有一富商出價八百兩買他見客,沐閣的掌櫃含笑應下,並於當天下午將他送入房內,興許是知他脾氣犟,還另外派了兩名大漢守在門口。
本想著這般便萬無一失,哪成想陸甌鐵了心不見客,轉頭就向著桌角磕去。門外的人聽了動靜,慌忙打開房門,他也就趁機跑了出去。
頭暈目眩中,也不知道自己拐了幾個彎,陸甌很快便體力不支,再沒有力氣繼續逃跑。
撿起地上破碎的瓦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陸甌抬手,沿著自己的右臉慢慢劃下。
鮮血沾滿了他的手心,追來的兩人看見這一幕,嘴裡狠狠咒罵著什麼。
賤人,你在撞,撞一個我看看!
賤人,為什麼不直接抹脖子!
賤人,賤人……
疼痛如暴風雨般席捲而來,陸甌冷笑著蜷作一團,任由打在自己身上。
為什麼不直接抹脖子?
陸甌眼底劃過一絲輕嘲,因為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張瑾的出現確實在他的預料之外。
“旁處我不管,你們若繼續在我門前傷人,我可就要報官了。”喜歡管閒事的人從來不少,但喜歡管這種閒事的人,伸出手數過去,怕是也沒幾個。
那人見他受傷,便想要伸手扶他起來,卻被他狠狠拒絕。
“別碰我。”他冷冷道。
別碰我,你們讓我覺得噁心。
他蹭著牆壁慢慢站起,眼角餘光掃過張瑾的臉,只見她神溫和,眉眼亮如繁星。
“你,是不是欠了他們的錢?”陸甌生在風月場,假模假樣的人見得太多了。
比如那些嘴裡喊著你心肝寶貝兒的人,可能在提起褲子後便惡語相向;比如那些表面與你心言深的人,暗地裡的刀刃亦是朝著你的方向。
再比如,那沐閣的掌櫃,說只要他肯服個軟,叫一聲乾爹,便可以成為一個人的臠寵,再沒有那所謂的‘淨身見客’當真噁心。
張瑾的神不似作假,那顯而易見的擔憂刺痛了他的眼。
陸甌撇過眼前的那席青衣,不只為何,他居然在心底希望這人與那些假模假樣的客人沒有差別。
陸甌將亂髮攏起,故意漏出臉上的長長的疤,血跡混合著塵土粘在傷處,更添了幾分猙獰。
張瑾目光依舊澄澈,她皺了皺眉,張嘴說了什麼。
陸甌沒聽清楚那句話,待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注意張瑾的表情。
他想看到什麼?
驚訝?錯愕?厭惡?還是別的?
陸甌自己都不知道。
陸甌還是自己回了沐閣,因為除了那裡,他
本沒地方可去。
他屬於那裡,而那裡……終將也屬於他。
當夜,雲州的知府大人第一次進了沐閣的門,頭一晚便點他作伴。
於是,他成了知府的情人。
一時間,整個沐閣風向都變了,平時喜歡來糾纏他的掌櫃漸漸收斂了動作,就連那些從未打過
道的紅倌兒,見了他也是陪著笑臉,再也不敢逾越半分。
別人不知道當夜發生了什麼,陸甌卻記得很清楚。
那位知府大人穿著不合身的官府,笑得十分羞澀:我來幫你撐個場子。
依舊是亮晶晶的一雙眼,陸甌一時居然覺得,它比那夜空中的星子還要美上三分。
張瑾喜歡合歡,陸甌曾答應她,待來年開,便將採好的合歡花種種至雲州府衙。
張瑾聞言搖了搖頭,道:“除了合歡,我還要種些別的。”她扯扯陸甌的衣袖,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更像另一朵花。”陸甌聞言挑眉:“我?我像什麼?”
“像翠菊。”張瑾笑了笑:“我要在我的園子裡種滿翠菊,這樣,我每天一睜眼,便能看見你了。”噩耗傳來時,陸甌正在閣內修剪指甲,他聞言手指一抖,一塊皮就這麼生生被剪了下來。
張瑾病危。
顧不得指尖淌而出的鮮血,站起身大步向小巷走去。不過兩條街的路程,他卻覺得走了很久。
郎中站在門外,撫著長鬚哀嘆:“可惜了,可惜了。”陸甌正巧趕來,聞言抓住他的肩膀,目眥裂:“你說什麼可惜!”
“這病,不可醫。”郎中嘆氣:“可惜啊。”陸甌放開那郎中的肩膀,半晌,輕嘲一聲:“可笑。”可笑,她言繁忙,他信。
可笑,她喜清淨,他讓。
可笑,她著病痛,他不知。
可笑,當真可笑。
張瑾臉蒼白臥在
上,眼睛依舊閃亮。見他走近
邊,扯了他的袖子道:“別擔心,我這是老
病了,過幾天就好了。”似乎想讓自己的說法更加可信些,她揚起一個笑,“你答應我的,來年夏季,要陪我去看合歡花。”陸甌回握她的手,他微微發抖,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你最好快些恢復,我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