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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時，聲音冰冷而陰鬱，跟他曾經聽過心魔的聲音別無二致。

“你是……九剎。”沈樓寒只是想起了這張臉，想起了這個名字，別的記憶仍然尚未拼湊起來，但卻已經本能地泛起洶湧殺意，心魔瘋狂肆。

九剎抬頭剛要回答，但卻連半個音節都沒能發出。

一道輕若鴻羽的銀白劍光劃過，直接穿透了九剎的咽喉。

魔族的生命力頑強，不會立刻就死去。

所以九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樓寒身後的魔氣撲了上來，如同長著利齒般，一寸寸將他撕扯著咬碎，又裹挾著萬千劍光，將九剎釘死在原地，無處可逃。

九剎甚至不知道為何，就已經只剩下一堆分不清皮血骨的殘渣。

封淵君也很訝異，沈樓寒為什麼要殺九剎？並沒有多餘的話，似乎只是剛認出來九剎，就直接下了殺手，看不出任何理由。

不過他注意到了沈樓寒頸側瘋長的魔紋，和左眼不正常的暗紅。

沈樓寒手中握著驚鴻劍，仙劍有靈，被沈樓寒的魔氣纏繞著，劍身上便不斷湧出寒光靈氣，將沈樓寒的手割得鮮血淋漓。

但沈樓寒卻像是覺不到一樣，依舊收緊手掌，不肯鬆手。

嘖，心魔叢生，禍亂神智。

封淵君半眯起眼眸，沈樓寒這樣的狀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雖然封淵君渡劫期修為還未圓滿，但他曾將神魂中的某一部分放入了魔界的地脈之下，只要他在魔界之中，就算是金仙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若是與沈樓寒起手來，倒也不至於落了下風。

“他在哪兒？”沈樓寒左側眼眸暗紅閃爍，魔紋還依舊纏繞在頸側，讓他看起來陰晴不定，十分危險。

“難道我說了，你就會打消殺我的念頭嗎？”封淵君勾起一絲笑，透著股氣。

“不會。”沈樓寒語氣冰冷，陰戾至極，“但是不說，你會死得更慘。”

“那也未必。”封淵君收斂起笑意，灰紫的眼眸泛起駭人的光。

他體內魔氣升騰而起，彷彿與遠處魔界的地脈遙遙呼應。

只要身處魔界之內，他便有足夠的底牌。

*魔宮內，陸歸雪被幾道魔氣束縛住了身體，唯一能動的地方只有尾巴尖兒。

來回撲騰兩下，在積水的榻上濺起一片水花。

陸歸雪嘆了口氣，他好久沒遇到這種，完全沒有解決途徑的事情了。

本來想喊系統出來給他想個辦法，但系統以前只是來得越來越慢，最近好久沒見，乾脆就叫不到了。

算了，反正他這個系統功能向來不太靠譜，據陸歸雪的長期使用經驗，系統是做不到直接把他出去的。

趁著封淵君出去了，陸歸雪開始思考一個嚴峻的問題。

他要拿出什麼東西換，才能讓封淵君願意放他離開呢？

從之前和封淵君的情況看，只有焚情蠱的解藥還遠不夠，讓封淵君立刻放他走。

陸歸雪想來想去，自己芥子裡剩的那些東西，估計封淵君也不是很看得上。

如果說有什麼一定能讓封淵君當場心動，現在陸歸雪大概也只能洩點“天機”給他了。

雖然說系統再三說過，隨便洩劇情設定給其它人，會使那些人輕則有損氣運，重則雷劫加身。但這次反正是洩給封淵君，就算以後真的被雷劈了，陸歸雪也不是很憂心。

就當是封淵君總是給他搞事的報應了。

陸歸雪正暗暗計劃著，怎麼坑封淵君一次，就看見寢宮的門被推開，封淵君走了進來。

封淵君進來之後，只是看了陸歸雪一眼，然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陸歸雪發現，封淵君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

他坐在那裡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也不說話，甚至還閉上了眼睛，像是必須要集中神應付什麼。

陸歸雪本來是要跟他談談易，結果封淵君一反常態，突然這麼安靜，陸歸雪反倒找不到說話的契機了認真考慮了一下之後，陸歸雪決定靠過去主動搭話。

剛才陸歸雪其實發現了，束縛著他的魔氣並不是完全固定，而是可以略微延伸，讓他能在榻的範圍之內活動。

陸歸雪伸出手，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拉了一下封淵君的衣服。

並不是很想再有什麼肢體接觸了。

封淵君睜開眼睛的時候皺著眉，他一把按住陸歸雪，氣息有些不太穩。

他控分神體是需要分心的，而看現在本體那邊的戰況，並不是能太過分心的時候。

封淵君對陸歸雪沉聲道:“你現在最好安分一點，雖然我是有些偏愛你，但那不代表……”不代表我真的不會殺你。

“你連七情都沒有，只剩下六慾，又怎麼談得上偏愛？”陸歸雪接過話來，心想真是瞌睡碰著枕頭，正好可以接著往下談了。

因為他想跟封淵君提的那個“天機”，正好和他的七情六慾有關。

早年間，封淵君曾將自己的七情從神魂中剝離出來，當做神魂的一部分鎮入了魔界的地脈之中，只留下六慾用以修煉他的本命法器。

他這麼做的結果，是成功將自己與魔界地脈的力量相連，只要他身處魔界之中，就算金仙也不一定有辦法治他。

但封淵君這麼做，看似是捷徑，卻也存在著一個致命缺點。

封淵君眼神凝住，看著陸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