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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溫柔清澈的笑。

“走吧。”謝折風朝謝梳雨輕輕點頭。

他接過妹妹的手，一路將她送上門外早已等候在外的婚車，然後自己從僕從手中接過一匹靈駒的韁繩，翻身跨馬而上。

陸歸雪則是和沈樓寒坐上了另一輛車駕，跟在謝梳雨婚車的後面。周圍簇擁著紅衣紅袍，吹奏著喜樂的送親隊伍。

送親的隊伍走到一半，便與洛川他們前來親的隊伍匯合一處，共同往城主府的方向吹鑼打鼓而去。

正值花朝節期間，洛城的街道各處都繁花似錦。

途徑一處三岔路口時，忽遇一陣風拂過，只見樹上桃花紛落如雨，兆頭極好，看得人不喜笑顏開。

陸歸雪剛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桃花雨，就覺所乘車駕忽然停住了。他有些疑惑，問道:“外面怎麼回事？”沈樓寒起身外出看了一下情況，回來說:“好像是碰巧遇上了其它兩家送親隊伍，正在商量該怎麼讓行。”按洛城的習慣，準備在花朝節辦婚事的人只多不少，此時遇上別家親事，倒也正常。

只不過一下子撞了三家，商量起來可能會費些時間。

等待的過程中，陸歸雪有些無聊，便撐在車窗邊朝外望去。

又有一陣風拂過，這次卻莫名有些陰冷。

眼前落下大片大片的花瓣，幾乎要將人的視線全部遮蔽，陸歸雪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花瓣，卻驀然看清，“花瓣”泛著猩紅的顏。

就像在血汙之中浸泡過許久。

陸歸雪眼前忽然一暗，視線中的景物倒轉模糊，被入一片漆黑。

*等再次恢復視線的時候，陸歸雪覺有些頭暈。

就像是在點滿了薰香的房間中呆的太久，有沒有開窗通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通不暢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花香。

陸歸雪抬手了腦袋，勉強打起神來。

身邊的光線有些暗，陸歸雪眼前被紅紗擋住了視線。

他抬手取下覆在頭上的紅紗，才終於看清，自己正身處一座紅轎子裡，轎子微微晃動著，似乎正被人抬著前行。

再低頭看去，陸歸雪身上的雲紗輕袍不知何時換做了一套火紅嫁衣，連同剛才覆在眼前的紅紗，分明是一幅新娘的裝扮。

陸歸雪站起身來，他正想去開轎門上的簾幕，卻覺一陣濁風吹過，轉眼間他又坐回了原本的地方。

陸歸雪覺手腕上那串菩提子輕輕顫了一下。

有什麼不好的東西進來了。

“小娘子，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呀。”泠泠如玉的女子聲音忽然在陸歸雪耳邊綻開，因為那略帶輕的尾音，讓那嗓音嬌軟好聽，還生出無邊媚意。

以至於陸歸雪過了一會兒，才堪堪反應過來，這嗓音不就是他變出來的女聲嗎？

陸歸雪循著聲音抬起頭，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邊，面對面多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身火紅嫁衣，頭上掩著紅紗，半遮半掩地著大半張如玉臉龐——明眸秋水，朱皓齒，雲鬢青絲間有一支白玉簪。

她眉眼間輕輕一瞥就是無邊媚意，著實嬌豔無比。

但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她與現在用了幻顏的陸歸雪，五官別無二致。

只是眼神氣質實在判若兩人，一邊是霜雪初融，一邊是冶豔紅蓮。

陸歸雪與她面對面坐著，發現自己身體動不了。

轎子裡空間不大，就更顯得氣氛詭異。

自己可能是見鬼了，陸歸雪不由想。

嬌豔的女子出一個幻惑人心的笑意，又對著陸歸雪叫了一聲:“小娘子，讓我嗅一嗅你的眼睛，可好？”她不等陸歸雪答話，便自顧自地靠近了，齒間轉著陰冷的鬼氣，彷彿就要觸到陸歸雪的雙眸。

陸歸雪手腕上的菩提子傳來一陣涼意，他察覺到自己右手似乎能動了，於是抬手便將那欺身上來的女子一把推開。

“呀——！”那女子驚叫一聲，原本嬌軟嫵媚的語調陡然一變，變作半聲沙啞嘶鳴。

就連她火紅嫁衣下的肩膀，也因為被陸歸雪觸碰到，瞬間飄落下一堆灰羽，變得猙獰無比，白骨森然。

面容嬌美豔麗，肩頭猙獰可怖。

陸歸雪低頭看了看右手，這串當初迦藍送給他的菩提子，對這種陰鬼物似乎有剋制作用。

嬌豔女子抬手掩住半側化作白骨的身軀，吐出一道灰濁氣，又將陸歸雪定回了遠處。

陸歸雪嘗試了一下，這次真是完全動不了了。

白骨的身軀漸漸恢復了原狀，那嬌豔女子坐回到一邊，跟陸歸雪空出大約一隻手掌的距離，不再靠近他。

搖搖晃晃的轎子停了下來。

外面有人用奇怪的聲音喊:“新娘到——”嬌豔的女子抬手一揮，陸歸雪取下來的那片紅紗，又重新蓋上了他的頭頂。

女子朝他一笑，自己也蓋上了紅紗，兩個人並排坐在轎中，看身形倒像是一對雙生花。

有好多看不清臉的侍女走了進來，來扶轎中的新娘。

陸歸雪覺身體好似不停自己使喚，只能跟著這些人的動作，被扶著一步一步走出去。

周圍張燈結綵，紅綢高懸，只是紅綢像是褪了，又像是染了血，顯現出一種奇怪的顏。

有許多賓客圍了過來，聲音喧鬧嘈雜，又似是竊竊低語，卻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