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渢還不知道，傍晚拉著牛站在街對面，不見方沅澧出來，他跟中了似的往衛生院裡走。

這會兒方沅澧的爺爺方院長在藥房裡，見江渢對著石梯上探頭探腦的，“江渢，看什麼呢？”江渢一哆嗦，像是偷看大戶人家的閨女被逮個正著一樣，“我…”他腦子裡咕嚕一轉，老實人難得撒謊，“我發燒了…”方院長是中醫，朝江渢招手，“你過來，我把把脈。”江渢哪敢啊，他下午吃了藥就退燒了，這一把脈不都餡兒了嗎。

他忸怩地站在原地，“不用…給我點藥片就行了…”當醫生哪能讓病人自己開藥，但方院長還沒開口，方沅澧站在石梯上喊道:“老頭子，你聽著點沅澧的動靜，我去後面摘點菜。”見江渢這麼大一人杵在哪，詫異道:“江渢，你怎麼來了？”衛生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生了病的人才會來。

江渢發燒的事情，方院長還沒來得及說，江渢往前走了兩步，“方，你孫子他怎麼了？”

“拉肚子，哼哼一下午了，我去摘點青菜給他做湯。”江渢嘴比腦子先行一步，“我能上去看看他嗎？”怔住，旋即又道:“去吧去吧，有什麼能不能的。”江渢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方沅澧在裡面嚷嚷，“…”緊接著，有櫃子被撞擊的聲音，方沅澧還不依不休，“！！”方院長家裡畢竟都是城裡來的，哪怕是鄉下房子，都是收拾的乾乾淨淨。

江渢站在房門口，往裡張望了一陣，上有些凌亂，他又伸長了脖子，看到裡面那屋有人影的晃動。

“！”確定方沅澧在裡面後，他才不聲不響地朝裡走，“你她去摘菜了。”坐在痰盂上得人嚇得一哆嗦，方沅澧漲紅著臉，手忙腳亂地去遮掩雙腿，氣急敗壞的，“誰叫你來的！滾出去！”痰盂這東西，只有女人小孩半夜起夜不方便才會用，方沅澧嬌貴，又拉得雙腿發軟，他更是不願意去外面的廁所。

方沅澧雖然清瘦，但還是男生的骨架，夾著雙腿坐在痰盂上，光著小半個股，看著有些滑稽。

但江渢不敢笑，緊貼著門板，確定方沅澧不會追上來打他後，他也沒打算走。

這輩子就沒這麼出醜過，方沅澧恨不得跳起來，把江渢眼珠子挖出來，“你還看！”方沅澧急得眼睛都紅了，就像是有些小男生討人嫌，故意惹人家女生生氣一樣，可江渢沒想過故意怎麼著方沅澧，他哪敢啊。

就是看著方沅澧眼睛紅，鼻尖紅，嘴也是紅的，有些走不動路。

見江渢不怕他，方沅澧厲聲尖叫了起來，“滾出去！”這聲把方沅澧的爺爺都給招來了，手裡還拿著菜，“怎麼了，怎麼了啊，老遠就聽聽見你在嚷嚷。”方沅澧指著門口的江渢，“誰讓他進來的，我就是吃了他家的東西才拉肚子的！”江渢睜大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先開口，“下午沅澧是你去你們家玩了啊，他在這兒沒伴兒，你平時多帶著他點，脾氣就那樣，家裡給寵壞了。”比起這些，江渢還是更擔心方沅澧拉肚子的事情，他解釋道:“下午他就吃了點西瓜，沒吃別的了。”方沅澧被人圍觀拉肚子，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本不想聽江渢狡辯，催他道:“把他趕出去。”

“這孩子。”拉住江渢往外走了一截兒，“他胃不好，西瓜吃多了也愛拉肚子，他說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回頭說他。”說沒說方沅澧的，江渢不知道，自打這之後，冷的、不新鮮的東西，他都不敢給方沅澧吃。

方沅澧就是金貴，跟他這種喝井水長大的人不一樣。

第六章方沅澧人雖然在房間裡，可聲音夠大，沒在往外面多久，就聽到她孫子扯著嗓子叫喚。

“！你讓他滾啊！”要不是不方便起身，方沅澧估計這會兒都衝出來親自攆人。

不好晾著江渢，催促著方院長，“老頭子，你進去看看。”

“不準進來！不準進來！”方沅澧現在看誰都不舒坦，逮到誰都想發脾氣。

方院長也是左右為難，“你看看沅澧，不讓我進去。”江渢愧疚難當，站到門外後，緊緊地貼著牆壁，確定方沅澧看不到他，又小聲道:“方，你進去看看他吧。”方沅澧家裡確實溺愛他，進去後，溫聲細語的安他，聲音太小了，江渢聽不大清楚。

只聽到方站在裡面喊方院長進去，緊接著方沅澧又端著痰盂去了後山，一家人圍著方沅澧忙前忙後。

方沅澧哼哼唧唧的聲音還沒完沒了，帶著點哭腔道:“我自己去倒！”大概是覺得太丟臉了，金貴的方沅澧也不嫌髒，朝門口追了兩步，腿軟得厲害，扶著牆壁生悶氣。

給方沅澧倒了熱水，“你快別折騰了，等你好了再自己去倒，還難受嗎？”方沅澧磨蹭到邊，肚子裡翻湧的覺減弱，他仰在上微微著氣，“好點了。”

“你躺會兒啊，去給你煎藥。”方沅澧沒說話，翻了個身，哼鳴了一聲。

方家人忙裡忙外的，沒有注意到還沒走的江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