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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又起，他跟方沅澧這都沒扯明白，哪還有閒功夫去管別人，自己早就說了不見，大娘非得把人帶過來。

有人顧及人家姑娘面子上難看，怎麼沒人關心關心他追不到對象的事情。

見江渢冷著張臉，大娘只能藉著旁邊的方沅澧說話，“小兄弟，你說是不是？”被突然點到名的方沅澧瞥了江渢一眼，喜歡這兩個字，他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興許這麼多年過去，江渢早就沒那個念頭了，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包養自己。

包養跟喜歡搭得上邊嗎？遲早得找個正經人家的女人結婚，他擱這兒心澎湃個什麼勁兒啊。

江渢把方沅澧往身後一擋，好賴話都說了，大娘還是不肯走，惹不起躲得起，江渢順手握住了方沅澧的手腕，說道:“明天一早他還得上班，我們現在急著回縣裡，先走了。”誰大星期天的還上班啊，可惜江渢沒有給任何人質疑的機會，拉著方沅澧匆匆忙忙地朝外面走去。

來的時候是司機送的，原本和司機訂好的子是明天來接，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江渢拉著方沅澧是落荒而逃，沒有專車，幸好上了馬路遇上去縣裡的班車。

烈當空，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車，方沅澧沒大注意，一頭撞上了江渢的後背，他的眼神順著江渢的眼神看了過去。

前幾排的位子都坐著人，農村人進城，又是尼龍袋子又是扁擔的，眼看了兩個衣著光鮮的人上車，大家都投去了異樣的目光，這兩個男人跟這輛破破爛爛的班車格格不入。

江渢朝最後一排看了一眼，幸好是中午，後面幾排都空著的，他拉著方沅澧在最後的角落坐了下來。

車裡沒有空調，座位還是厚重的棉套包裹著，車窗大開，一股股熱風直往車子裡鑽，吹亂了兩人的髮型，連江渢的心都越吹越焦躁。

他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說的哪一次？”方沅澧茫然地看向江渢的側臉，雖然江渢這句話說得突然，但是他知道江渢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怎麼就還有好幾次呢？

小時候的江渢比現在藏得住心事，比現在還有內斂，當初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對方沅澧承認自己喜歡他，大概是自卑多了一些，所以才難以啟齒。

關於“喜歡”這個話題，方沅澧沒有從江渢嘴裡撬出答案來，方沅澧當時是不太高興的，逮著機會了，就拐彎抹角地套江渢的話。

老實的人嘴巴最緊了，不願意說的事，是怎麼都不會開口的。

那天下午，天氣依舊炎熱，他帶著方沅澧躲在只有他倆知道秘密基地，方沅澧不能閒著，閒著就愛作妖，作夠了就愛犯困。

綠蔭下的微風正好，風一過還能聽到樹葉颯颯的聲音，方沅澧闔著眼睛靠在江渢的肩頭，他沒有真睡著，嘴裡還黏糊道:“江渢你到底喜歡誰啊？我又不會跟別人說，我都把我喜歡的人告訴你了。”江渢偏過腦袋看著肩膀上的人，方沅澧的嘴很薄，顏很淡，狠話都說過了，江渢還是不肯妥協，硬得來不了，方沅澧只能來軟的。

有些人天生就會撒嬌，方沅澧有求於人的時候，不會說好話，只會提要求，雙緊閉，峰微微翹起。

假寐的緣故，眼皮會受到光線的影響，眼睫時不時會顫動。

江渢看得入，方沅澧的撒嬌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這時候的方沅澧，會主動和他有很多的肢體接觸，靠在他肩頭的腦袋蹭了蹭，讓江渢無端想起了親近人的小貓。

想要得到好處的時候，就紆尊降貴地討好人，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頤指氣使地吩咐別人。

明知道方沅澧的乖巧是一種假象，是方沅澧編制的陷阱，可江渢還是心甘情願往裡面跳，他想伸手一方沅澧的腦袋。

等了好久都不見江渢回答，方沅澧的耐心耗盡，一睜眼正好撞上江渢專注的眼神。

在這綠蔭這下，偶爾傳出一聲蟬鳴，心跳像是陳舊的機械，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幸好隔著牆，只有自己聽得到。

微風拂過，江渢來不及收回笑意，笑容僵硬地看著方沅澧，只是眼裡的光，像是黑夜的星星，太過耀眼。

微風吹得走沉悶，卻吹不走燥熱，方沅澧臉上一熱，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漲紅著臉，耳子發燙，惱羞成怒地指著江渢，“你想都不要想！你不準喜歡我啊！你個鄉巴佬，你敢！”

“我…”江渢不知道方沅澧是怎麼猜中他的心事的，慌亂之餘，他這個不會撒謊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渢不狡辯就是默認，方沅澧指尖都在發抖，江渢憑什麼喜歡他啊，江渢配嗎？別以為帶著他放了幾天牛，江渢就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你為什麼不說話！”方沅澧急得要命，說話也不知道客氣，他從沒有這麼手足無措過，江渢真要承認了怎麼辦，“你要讓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就…”就怎麼樣，方沅澧還沒想好，心肝兒臊得噗通直跳，臉蛋也一度發燙，這鬼地方待不下去了，他瞪了江渢一眼，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院方向跑去。

自己壓兒都沒開口，什麼話都讓方沅澧說了，為了這事方沅澧躲了江渢好幾天，本以為臊過這一陣就沒事了，反正自己沒承認。

哪知道時間不等人，方沅澧被他爸媽接走了，他倆連連分別都沒經歷過，江渢再也沒辦法找藉口去找方沅澧玩了，有些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