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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這個詞語，又曖昧，又溫暖，江渢打從見到方沅澧第一眼起，他心裡的情不自，像是沙漠中的一汪泉水，希望中又充滿了甘甜。

方沅澧著急就愛哭，一哭整個人都溼漉漉的，高高在上的方沅澧都讓江渢移不開眼睛，何況是現在，憐愛之意，幾乎遏制不住。

這張討厭的臉靠得這麼近，方沅澧心頭怨恨叢生，伸手推了一把江渢的臉，“你煩不煩啊！”車廂將方沅澧的聲音放大了好多倍，他的委屈，他的恨，他的落寞，他的失意，通通都被江渢看到了。

這樣江渢肯滿意了嗎？他早就沒了從前的驕傲，江渢現在就是來看他笑話的，不僅如此，還要站在制高點，像當初自己嘲笑他一樣，來嘲笑自己。

“我…”江渢歪著臉不知所措，方沅澧永遠在嫌他煩，怎麼樣都做不好的。

作者有話說:還有一章沒有改，晚點發第十三章“我知道你現在很得意，人人都想巴結你…嗝…你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儘管來…想我給你道歉你做夢。”方沅澧說話有點打結，氣勢也蔫兒了大半，他現在在江渢面前，只剩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了，“有幾個臭錢的暴發戶…你…有錢了又怎麼樣！你還是…鄉巴佬…”方沅澧心虛到打嗝，光這幾句話，江渢分分鐘能讓他飯碗不保，可他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明明早就習慣了領導的高聲呵斥，明明早就習慣了別人的陰陽怪氣。

哪懂方沅澧心裡那些怨念，江渢被方沅澧說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到了方沅澧這兒就是百般不是呢？他也想喊一聲冤枉，可惜方沅澧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發洩過後，方沅澧腦子裡嗡嗡作響，他自己的聲音反覆在腦子裡重播，他大概是瘋了，誰給他的勇氣，方沅澧頓時不知所措，轉身就想開車門。

可他哪有江渢手快，江渢擒住他的雙手，言語中聽不出喜怒，“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你別假惺惺了。”方沅澧怎麼會肯領江渢的情，他是心裡怕嘴上不會怕，乾笑了一聲，“你鬆開我，我要下車…大不了我換個地方工作…”一想到找工作的心酸，在電視臺為了保全工作忍氣聲，方沅澧從氣管嗆到了鼻腔，他躬著後背劇烈咳嗽了起來。

江渢一驚，拍了拍方沅澧的背，不管自己說什麼，怎麼到了方沅澧耳朵裡，又成了另一層意思。

“我沒這樣想…你快別哭了…”一個不會聽人說話，一個也不見多會說話。

也不知道這句是哪招惹到方沅澧，他掐住江渢的胳膊，抬頭間，眼白都猙獰成了血紅，吼道:“誰哭了！”他需要在江渢哭？他需要在江渢面前懦弱？江渢誰啊，憑什麼？還輪不到江渢看不起他的時候。

方沅澧自尊心強得要命，哭了也是沒哭。

自己多說多錯，江渢不敢再提哭的事情，“那我先送你回去。”酒氣在車內發酵著，方沅澧扯著嗓子鬧騰一陣，一安靜下來後，雙眼都被燻得離，腦子也短暫的缺氧。

他喃喃道:“我不要你…你送…我自己回去…”江渢還是個榆木腦袋，他想不通方沅澧為什麼對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嘴上不敢違抗，身體上倒是一點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方沅澧擰不過他，靠在車門上泣，抹了把臉，眼淚還是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但是他還是沒哭。

人人都要他妥協，連江渢都要，他有那麼壞嗎？非得遭這樣的報應。

方沅澧眼淚婆娑地看向江渢，沒人慣著他時候，他哪來那麼多的小子，連翻臉的本錢都沒有，他憑什麼不妥協。

“我都…繞開你走了…”方沅澧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和江渢說過最掉價的話，“你還想怎麼樣啊…”什麼叫他還想怎麼呢？江渢自問，他在方沅澧面前，從來都沒有主動權和話語權。

方沅澧從來沒問一句他的意願，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江渢心頭有些蠢蠢動，或許他現在不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江渢深了一口氣，他倆這麼久沒見，見了到現在也沒好好說過一句話，說喜歡實在唐突。

車內燈昏黃，洩在方沅澧臉上，像是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你…”江渢魔障似的伸出手，磕巴道，“你能跟我…”方沅澧眼神光閃爍，“啪”地一巴掌扇在江渢臉上。

這巴掌直接打斷了江渢的話，江渢歪著腦袋，嘆了口氣，什麼都還沒說出口呢，明明都不願意聽，幹嘛還問自己想怎麼樣，幹嘛給他這樣的念想。

方沅澧掌心發燙，打完人又開始後怕，縮起手腳，想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他知道江渢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自己還沒這麼下賤，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還沒有淪落到，要跟一個男人的份兒上吧。

江渢說這種話，比起在眾人面前羞辱他還來得難受。

方沅澧摳著手臂，酒意退了大半，冷冰冰道:“江總找別人吧。”讓自己跟他，非得拿這種齷齪遊戲來作他，“有的是人等著江總包/養。”本來就被打的雲裡霧裡的江渢，聽了方沅澧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這都哪跟哪啊？

他腦子裡一閃而過剛剛話，方沅澧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什麼包養？他只是問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