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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地上還有一灘尚未乾透的水跡,隱隱散著烈酒的味道。
有人來過了。
顧衍沒有理會這些痕跡,而是兀自燃上紙錢。
微弱的火焰映襯著冰冷的墓碑,將墓碑上的名字襯的更加鮮紅,更加刺眼。
梁威武將軍薛清之墓。
白皙修長的手指撫過墓碑上‘薛清’二字,糲的石質碑面,將細的手指劃破,殷紅的鮮血順著那字跡滑落,將那兩個字染的愈發紅豔刺目。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阿清,你恨我麼?”顧衍扯掉那條白布帶,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深處,巨大哀傷湧出眼底,順著稜角分明的下顎,滴落到燃著紙錢的銅盆裡,發出滋滋的聲響。
顧亭等侯在一邊,聞言輕嘆了口氣。
五年了,每一年的四月二十八,少將軍都要來這墓前,問上一句:“你恨我麼。”雖然,永遠都得不到回應了。
顧亭看著冰冷的墓碑,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他俊美的臉上總是掛著明媚的笑,似乎在他身上,你永遠看不到悲傷為何物。
他有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笑起來彎彎的,閃著人的光芒。
他記得薛清六歲便在將軍府了,聽聞是老將軍故人之子,因家人罹難,來投奔老將軍的。
進了將軍府,便與自己一起,跟著少將軍。薛清聰慧機,雖年幼,但武功膽識皆不在少將軍之下。
在當年穆蘭山一役中,年僅十七歲的薛清也在少將軍軍中,立下不少戰功。遙記當年,今上也給了薛清一個封賞——威武將軍。
世人提及,誰不讚一聲少年風。
只可惜,次年大梁與大齊一役,薛清深入敵後,卻沒有等來援軍,孤軍奮戰,萬箭穿心而亡。
大齊軍士為雪當年穆蘭山之恥,將薛清放血風乾,扒皮拆骨,異常慘烈。
那年,薛清十八歲。
尚未及冠。
穆蘭山谷口常年悽風怒號,有人說,那是薛清小將軍在哭泣。
“少將軍,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吧。”顧亭見顧衍身上隱隱有血跡滲出,不免有些心酸。
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顧衍淡淡的應了一聲,又重新用布帶矇住雙眼,由顧亭引著,下了山。
——“聽說了麼,六年前賞金閣的‘那道’懸賞令,又出現了!”聞者不必細問,便知這人說的是哪道懸賞令。
賞金閣建立至今已有百年,沒人知道閣主是誰,只道這賞金閣屹立百年不倒,底蘊雄厚,但凡有惹了賞金閣的人,必有一百零八種不同死法。
賞金閣算是中間組織,僱主將下達的任務明碼標價,由賞金閣發佈任務。領了任務的人若完成任務,則僱主除了支付賞金外,會另付賞金閣三成利。
若完不成,則由領任務者上罰銀給賞金閣(這點基於來賞金閣領散派任務的江湖散人太多了,為避免有人看不清自己實力亂領任務而耽擱僱主時間,是以出臺了罰銀措施,具體罰銀數目以任務難度為基準。任務越難,相應的罰銀便越少。此條對賞金閣內部人士無效)。
當然,若做任務的途中,人飛昇了,賞金閣也會有一系列的撫卹措施。
賞金閣也因其規制嚴謹,賞罰必究而引得眾多江湖人士趨之若鶩。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賞金閣歷經百年,自然也接到不少讓人啼笑皆非的任務,比如幫著僱主找自家丟了的老母雞,再比如,幫著僱主家的豬找一隻模樣好體格好的種豬配種……
甚至有閒的蛋疼的江湖人,排了個歷代賞金閣奇葩任務排名。位列第一的便是‘那道’懸賞令。
至今無人超越。
便是倒黴蛋阿清接到的那張,成為鎮北將軍府少將軍的房中人。
因顧衍是今上欽定的駙馬,這懸賞令一出,多多少少也涉及了皇家顏面。
人家顧衍都是駙馬了,你這麼一出,這不是公然打河陽公主的臉麼。
為避免麻煩,大家都叫它‘那道’懸賞令,其中‘那’字說的綿長又別有深意。
然‘那道’懸賞令還沒人完成呢,就趕上少將軍退婚一事。河陽公主顏面盡失,險些自盡。
這個時候,眾人可不敢再去觸黴頭。懸賞令就成了燙手山芋。
賞金閣也正好在這個時候,放出消息,稱‘那道’懸賞令已封。
六年時間,世人也漸漸將此事淡忘。可就在這幾,又有消息傳出來,說有人接了‘那道’懸賞令,還是個男子!
這消息一出,江湖登時炸開了鍋。紛紛向那位壯士掬一把同情淚。
顧少將軍冷心冷情,這些年不知拒了多少女子。坊間隱隱有些傳聞,說是顧少將軍好男風。
只是這話傳到河陽公主耳朵裡,惹的公主大怒,將傳話之人盡數責罰,驚得所有人噤若寒蟬。
可越是這樣,大家心裡免不了越是往那方面想。
如今這位不怕死的壯士已經進了鎮北將軍府,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被稱為壯士的阿清,此時睡的正香。夢裡他夢見自己在吃烤豬,好大的豬蹄,香噴噴的,還冒著油。
只是,總有一股烤豬的味道在鼻尖亂竄,惹的他食慾大減。
還不待阿清伸手去拿豬蹄,便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阿清一個靈翻身坐起,見到眼前景象,嗷嗚一聲驚呼。
“著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