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即便要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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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還想詳細問些有關清談的事,但這時候有人喚到他和陶宇星等人的名字,看來終於輪到他們這最後一組上場了。
這內室相對於那前堂而言,要小了不少,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聞之叫人神清意,左右兩邊各置一張圓形紅木桌,桌上擺放著香茶、糕點、果脯之類的飲料零食。
秦楓打量了一下這室內的佈局擺設,堂中設了一幅猛虎下山的墨畫屏風,屏風兩側是一副對聯,上聯為虎嘯風聲遠,下聯是雁鳴雪外寒。
東牆順簷放著條几、八仙桌、太師椅,香花異草,字畫古董,皆令秦楓倍興趣,尤其是那些字畫古董,擱到二十一世紀時代,估摸隨便一個都能買個百八十萬,即便放在這個時代,看那些東西的造型質地也一定是價值不菲,可惜,這些東西於秦楓而言,只能是飽飽眼福了。
除了他們參加複選的四個人之外,這內室還有其它幾個人,兩個婢女各自站在那紅木桌旁,看來是負責端茶倒水的。
此外在左右兩邊的紅木桌後,還分別站著兩個家丁,其中左邊兩個家丁中的一個,秦楓還認識,正是之前去蕭府門前通傳三德子的那個人。中間位置站著一名老者,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與其它青衣灰帽的家丁打扮不同,這老者的衣服是一兒棕紅長袍,
間繫一條粉帶,頭戴一頂印花硬冠帽,神情倨傲,目不斜視,一看便知此人在這蕭府中必定是一個地位高等之人,至少,也應該是一個總管家之類的人物。
待秦楓他們坐定,婢女早已奉上香茗,滿臉微笑,與二十一世紀時代的那些高級飯店的服務大小姐相比也毫不遜,高幹子弟家的婢女的確是與眾不同,不僅端莊有禮,個個模樣長得也極為俊俏,很是耐看。秦楓見多了絕世美女。
況且心中的雜思太多,現在本沒心情打量那些美少女,所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後,便將目光落在了那老者身上。
旁邊的陶宇星見到秦楓的表現,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對秦楓的表現也頗為讚賞,反觀對面的兩個男人,自從進了這內室,眼神便定在了那幾個漂亮婢女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一般。
老者清了清嗓子,朗聲喊道:“諸位都是此次初選當中的者,所以我家大小姐才會故意將諸位放在這最後一場,雖然時辰已晚,但我想諸位一定不會心急,諸位大可盡興清談,過後不管成績如何,敝府都會為諸位設宴招待,諸位吃過晚飯之後,再離去也不遲。”這老者話雖說的很是客氣,但聲調卻極為冷淡,加之複選馬上開始,現場的氣氛顯得格外緊張壓抑。
到了這個時候,秦楓雖然心頭難安,但這複選清談事關自己今後的溫飽大計,也只得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振奮神,專心待考。
那老者的目光在秦楓四個人身上環視了一圈之後,這才轉過身體,以一種極為謙恭的聲調喚道:“大小姐,可以開始了。”這內室的左上角有一道小門。
隨著那老者的一聲傳喚,兩個青衣小婢手捧一方厚厚的布幔從那小門中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將那布幔輕輕的的展開,掛在了左右兩邊的牆上,如此一來,那道布幔之後的空間,秦楓四人便再也看不到了,藉著室內的燭光,秦楓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那小門後走了出來。
坐在了那兩個婢女提前預備好的椅子上,雖隔著布幔,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秦楓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是個女人,說不定便是那老者口中的大小姐。
這家大小姐的譜擺的夠大的,莫非是模樣長得太醜,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成,秦楓苦笑,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也正常,人家畢竟是名門貴府的大大小姐,面對他們這些前來應聘的家丁,擺擺譜也是應該的,此時布幔後的一個婢女走了出來,遞給那老者一個紙條。
老者看了一眼,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回身道:“大小姐,你果真要用這個論題麼?”布幔後的大小姐輕輕的嗯了一聲,道:“福伯,就用它吧,孃親已經回去了,這最後一場,便只有我一人在這裡評判,沒關係的。”聲音雖低,卻異常清脆。
秦楓聽到那大小姐的聲音,滑膩悅耳,得體大方,只聽聲音便知道這大小姐應該長的不醜。胡思亂想間,那老者已經朗聲念出了那大小姐所出的論題。
“諸位聽好,自古以來,我們中原漢人的婚嫁之事,便一向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結合也總需門當戶對,身家般配,上至帝王之家,下至百姓之戶,人人皆如此以為,倘若有這麼一個女子,對既定下來的婚姻心有不甘,她所嫁之人並非她想嫁之人,那終身大事也非她心中所願,在此種情景之下,她究竟該何去何從,是順從,還是孤身…反…反抗?”那老者在唸到最後“反抗”兩個字的時候,竟然有些打瞌,臉上的表情也盡難
,似乎念出這反抗兩個字,跟犯了什麼大忌一樣。
這個論題秦楓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其它人在聽到這個論題之後的反應就不一樣了,對面兩個應選家丁的傢伙在聽完這個論題之後,臉上表情大異,看樣子跟聽到了一個極為荒誕的笑話似的。
即便是那個跟秦楓一組的陶宇星,此刻也是表情大變,有些發怔。就連那些事不關己的婢女家丁,個個臉上也出一種彆扭的神
。秦楓心中奇怪,這個問題怎麼啦,怎麼這些人在聽完之後,一個個都跟吃了鱉
似的,這論題很複雜嗎?那老者長嘆了口氣,沉
道:“諸位現在可以開始作答了。”秦楓和陶宇星這組還沒說話,對方先發言了,說話那人圓臉大耳,二十四五歲年紀,聲音尖細,每說完一句話,身體便會
動一下,跟得了
風病似的。
“幕後之人應該便是大小姐吧,小人姓賈名有才,對大小姐仰慕已久,今雖未能得見真身。
但幸聞大小姐清音,也算不枉此行了,不論今是否能最終入府為丁,僅此一事,小人便不留遺憾了。”這傢伙正事兒沒說,倒是先拍了一通馬
,而且名字取的也賤,賈有才,有才也是假的。
“大小姐今所出的論題,其實答案早就已定,自古才子配佳人,高馬配名鞍,舉凡聖賢之士,皆忠君愛國、清孝廉明。遍觀天下女子,皆三從四德、賢淑端莊。
我們中原漢人所以與那些異族野蠻之人大大不同,便是因為我們中原文化興盛,倫理鮮明,道德風尚之故。
女子婚嫁,聽父母之命,乃是天地正義,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母之命,又豈可違抗,而心從媒妁之言,乃是法理之事,我大華泱泱大國,人情世俗皆需道理,天地之和成佳話。
即便如此,也脫不過天地為媒,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便由媒妁牽合,官府正名,此乃情理中事啊。”這賈有才肚子裡看來的確是有點墨水,說的頭頭是道,總而言之,賈有才的觀點很明確,對於女子婚嫁之事,他贊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秦楓的觀念來看,這場辯論賽中,賈有才一方就算是正方了,正方已經挑明瞭觀點,接下來自然輪到秦楓這組發表觀點了。
眾人的目光自然也隨之落在了秦楓和陶宇星兩個人的身上。秦楓尋思:“按照心理學來分析,那幕後大小姐給出的這個論題看似模稜兩可,其實答案已經在她自己心裡了,這就好像一個女人去買一件漂亮衣服一樣,明知那衣服價格不菲,自己本買不起。
但心裡對那衣服的喜好卻是早已肯定的,只是力不能及罷了,又好像一個人想投資做一筆生意,之所以在投資之前問問旁人的意見。
不過是因為自己對那筆生意信心不足、瞭解不多,對未知的風險心存顧慮罷了,即便最後可能會因為旁人的反對勸解而最終沒能做成那筆生意,但對那筆生意的興趣卻是實實在在發自內心的。”更何況秦楓本身就對這種三從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的封建思想持有反對意見,所以這個反方,他是做定了。
想到這裡,秦楓側身看了一眼陶宇星,想跟他合計合計,卻見陶宇星一臉茫然,似乎愣怔了一般。
“陶兄弟,這個論題,你怎麼看?”雖然覺得陶宇星形容古怪,但畢竟二人同為一組,這個時候起碼也應該做到觀點統一,不過看那陶宇星的樣子,秦楓還真搞不清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知二位對此論題有何見解,願聞其詳。”正方那邊的賈有才看來是等的急了,摧問起來。
陶宇星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秦兄,請恕陶某對這個論題無能為力,無法作答。”
“為什麼?好歹你得給點兒意見吧。”
“秦兄,這個論題既然是那位大小姐所出,想必她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可是這個論題出的實在是太過刁鑽了,三從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本就是天下至理。
即便我知道那大小姐心裡的答案可能並非如此,但也不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有違世間倫理綱常的話來。
更何況,如今的天下形勢,聖上選美在即,此論題也不只表面那般簡單,所以秦兄,我們即便要論,也只能是與那賈有才觀點一致了,但如今對方已經搶得先機,我們已經是暫落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