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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才知道自己載了一個殺人犯。
司機還搖著頭說,誰能想到那樣一個有禮貌衣冠楚楚的人會殺人,況且他還從別塔宮出來,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
李爾坐在大廳角落裡,盯著這門口來來去去的人群。冷風呼呼從門口往這屋裡灌進來,他穿了一件不太厚的長呢大衣,卻絲毫覺不到這寒冷似的木然坐著。
然而,他緊緊捏著電話的手心裡卻冒出了汗,手機也被他捏得滑膩膩的。
大概是在兩個小時前,他接到了一通電話。號碼是一串短號,很明顯是從街邊某個電話亭裡撥過來的,打電話的人一直沒有出聲,從聽筒裡發出輕輕的呼聲。
他明明在嘈雜不已警署大廳裡,然而那呼似乎把他帶進了另一個世界,那世界裡沒有別人,只有他和手裡的電話,以及電話裡輕輕傳來的聲音。
李爾緊抿著嘴,角微微**,他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邊都沉默著,直到電話掛斷。那沉默既漫長又短暫,那沉默又不止是沉默,彷彿發出巨大的轟鳴,現在仍然在李爾的腦子裡迴響,鬧得他快要歇斯底里。
他知道自己應該把這通疑似犯罪嫌疑人的電話報告給警署,而他就在警署裡,卻沒辦法把電話出去。
蕪君會逃跑嗎?他能跑得了嗎?刺殺國家元首這樣的罪行,如果不把他抓住處以死刑,恐怕對上對下都無法代過去。他到底怎麼想的?他到底要怎麼辦?這些問題李爾全然無法回答。
然而有一點他自己清楚了,儘管他認為蕪君應該被抓住,可他卻不想,要不然手裡那條重要線索,他都快要把手機給捏化了,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出去。
再兵荒馬亂的夜晚也終將過去,金烏東昇、玉兔西沉,再重大的事件,再沉重的悲痛也無法攔住時間的腳步,城市的邊緣已經出現了一絲魚肚白,濃黑的夜被沖淡成了淺灰,黎明就要來了。
這是個冬裡的好天氣,雖然滴水成冰,但天上一絲雲霧也沒有,一會兒必定有一顆光芒刺眼但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太陽。
李爾覺自己頭疼眼痠,警長又過來勸了一次,勸他離開,如果抓到罪犯,會第一個通知他。李爾只是擺擺手,繼續坐在角落裡,盯著那個大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是在等待他被逮捕的消息,還是等待他逃離約京市的消息,李爾自己也說不準,所以只是等待著。
一晚上過去了,還沒抓到人,或許逃掉的可能更大一點了吧,蕪君那麼聰明,肯定早給自己想好了後路,李爾埋頭了太陽。
剛剛還鬧哄哄的警署,在李爾埋下頭的那瞬間,突然安靜得能聽見每個人的呼,所有人都停止了正在做的事情,像一群被魔法定身的人偶,唯有一個淡定的腳步聲有節奏地響起。
蕪君走進警署大門,伸出雙手,出一截帶血的襯衣袖子,平靜說道:“我是來自首的。”魔法解除,人們的動作變得雜亂無章,慌亂緊張的腳步聲,槍械拉掉保險栓的聲音,最後是輕微的金屬碰撞聲--一對晶亮的手銬銬在那雙纖細的手腕上。
蕪君端著手,對身旁的警察說道:“天真是冷,給我一杯熱水吧,對了,再給我拿件厚點的……”李爾終於還是抬起了頭,蕪君也正好看到角落裡的他。
兩人默默注視著。
一個警察給蕪君拿來的水杯,熱水冒著蒸汽,好像把蕪君的臉燻得溼漉漉的,可他沒有用手去接。四個警察押著他,蕪君木然地被他們推著攘著,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他一直扭頭看著李爾,一直看著,直到被推進門裡的那瞬間,他翹了一點點嘴角,對李爾無奈地笑了笑。
第114章死刑,立即執行一月一,整個帝國都炸了鍋,沒想到這年新年的接全國民眾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德卡拉上將的死訊,和對兇手信息的披。
各大電臺、網媒、報紙都在報道這件事,然而出現頻率最多的三個字就是“為什麼”。蕪君作為新一任幕僚長,位高權重,他為什麼要去刺殺上將?他是怎麼做到的?不是說e都是無情無慾、體質優秀之人,如果沒受到信息素的誘惑和影響,為什麼一個身材高大的e會被一個身材纖細、柔弱無骨的p給殺死?
第一個問題,別塔宮裡也不知道,得等到一月三開庭那天審理之後才知道。第二個問題,別塔宮也無法回答,psi被培養成殺手這種事,萬萬不能在民眾裡透一點風聲。
全國因為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做什麼樣猜測的都有。然而,無論是別塔宮還是警署都緘口不言,只推脫說事件仍在調查審理,等有結果之後,再給民眾一個代。
經過元老院、行政廳和別塔宮三大權力機構的商量,目前決定讓簡森暫代元首一職,待事件處理完畢,再做正式競選。而原本代替馬裡幕僚長的蕪君入獄,馬裡也延緩離職期,等找到合適的繼任者再離職。
從這一大早開始,警署大廳就坐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夏利帶著律師來探望蕪君,卻被攔下了。夏利跟警署的人理論半天,沒有罪犯不能找律師的,他們有權利去探視罪犯,可對方只說這人是一級殺人犯,不允探視,他們也沒有權力讓夏利進去,想要見到人,只能等到開庭那天。
遊說了半天,最終接待人員只當是充耳不聞,不搭理他算了,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