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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就有點兒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上車。”幸虧肖照山並不好奇他的答案。

肖池甯又一個人把二十公斤的行李箱抬進後備箱,下意識繞到前排坐進了副駕駛。車門關上後,肖照山把車窗升了起來,於是車廂裡肖照山的味道剎那間變得濃郁。

是一股幽幽的檀香,肖池甯第一次發現。夢境沒有嗅覺,而他只有在那個夢裡才如此靠近過肖照山。

這男的還騷。肖池甯不齒,二話不說便把自己這邊的車窗降了下來。

一時風聲再起,檀香飄散,沒有音樂沒有廣播,父子倆身處同一空間內卻無人說話,空氣像暴風雨前夜那般溼重,除了劍拔弩張的陌生就是仍在醞釀中的莫名憤怒。

沒人提起他應該叫一聲“爸”,肖池甯想,如果肖照山這麼要求了,那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他希望肖照山做個人渣,這樣他的滿腔憤怒就能找到由頭趁機發作。

這年頭,他這樣只會有理取鬧的好兒子上哪兒找去?

偏偏肖照山對他沒有任何要求。

鞋都沒換,肖照山把他帶進屋,指清楚了臥室是哪間就轉身走了,不問他待會兒要做什麼,不問他明天要做什麼,不問他開學前打算做什麼,不問他未來打算做什麼。什麼都不問。

行李箱沒收,水也沒喝,肖池甯先衝了個澡。肖照山指給他的臥室是一樓的主臥,帶了個寬敞的衛生間,可惜他媽的連洗髮素沐浴都沒有,一看就是從來沒人住過,保姆都不在乎。

他光著身子站在鏡子前擦頭髮,鏡面照出一具清瘦又白皙的軀殼。肖池甯湊近了點,稍稍側身,例行公事般地重新讀了一遍右肩胛骨上方的字:“justforboring,justforfun”。

這句話是他滿十七歲的第二天去紋的,當時紋身師把圖樣冊攤開放到他面前,問他想要什麼風格什麼字體,他一眼都沒看,合上冊子,直接說:“夠獨就行。”紋身師沒聽明白:“毒?”還唱起來了,“‘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的那種毒?”肖池甯笑了:“那倒也行。”所以最後這句英文的每一豎都畫得像是要融化了一樣,尾巴拉得很長,紋身師得意地誇耀:“這是滴落的毒。”肖池甯一高興,結賬的時候給他多轉了一千塊。

這事兒老不死的至今不知道,她知道的那天估計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畢竟在她心目中,紋身代表這人爛透了,沒救了,註定要用一輩子當個古惑仔了。他懶得看老不死的發瘋。

從行李箱裡隨手扒了套乾淨衣褲出來,肖池甯穿上衣服逛了逛這個肖照山和池凊的家。

和樣板間一樣窗明几淨華而不實冷淡無趣,直到上了二樓才能看出一些生活過的痕跡:天花園的圓桌上倒了菸灰卻還沒來得及清洗的菸灰缸,不知是肖照山還是池凊剪下來放在旁邊的一團將謝的繡球花,主臥裡沒有疊的薄被,書房裡沒從座上取下來的充電器,待機的電腦,裝滿書的木質書櫃。

肖池甯掃了眼,識別出這些基本都是肖照山的收藏,不是厚重的畫集、藝術理論專著,就是他看不懂的英文期刊和文學作品。

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他走回辦公桌邊,拿起他在這間偌大的躍層裡發現的唯一一張肖照山和池凊的合影,肖照山摟著池凊的肩膀,發黃的雨天,兩人無礙地在倫敦大橋上微笑。

肖池甯面無表情,把照片反扣在桌子上,轉身走出了肖照山的書房,旁邊就是池凊的書房,可他對一名企業家的生意沒有任何興趣,他要找的是肖照山的畫。

五六年前他曾經在網上看見過一幅《林中月夜》,畫中是一彎倒映著幢幢樹影和晃盪碎月的小池塘,那是肖照山二十四歲那年的作品。

不知道為什麼,他久久不能忘。

或許是因為那時候這世上還沒有他肖池甯吧。

他來到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門口,按下把手,門卻沒能順利打開。看來就是這裡了。

據說肖照山已經有十五年沒發表過任何畫作,他開的畫廊裡掛著的全是別人的畫。還真是夫,藝術家也落入窠臼成了商人。

肖池甯偶然讀到過一篇他給某權威公眾號寫的評論文章,除了堆積成山的學術詞彙,看不到一星半點媒體競相吹捧的,所謂“天生的孤獨,察的沉默”。

商人可以明智,卻不配孤獨。肖池甯就是這麼確鑿無疑地相信著。

第四章肖池甯最後去樓下廚房找了把雙立人菜刀,又是砍又是砸地愣是把上鎖的房門給撬開了,動靜大到他成功破門而入後耳邊都嗡鳴了好一會兒。

菜刀寧折不彎,這樣都沒捲刃,只是崩了倆口子,肖池甯懶得再放下樓,隨手把刀進了旁邊花臺的土裡。

其實在十分鐘前,他還沒有非進這間房不可的打算,因為他知道《林中月夜》早在十一年前就被拍賣走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親眼看到原品。

但就在他已經準備下樓時,他抬起頭,又看到了斜對面池凊的書房。

總不能是為了防他這個今天才第一次來北京的兒子,肖池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並且毫無理由地愈發肯定:肖照山在只有兩人的家中,對自己的子鎖上了一間房。

他當即改變了主意,他必須進去,他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