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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照山仰起脖子,看著天花板,“寧願自己餓肚子也不想給那些當官兒的擦股。”董欣打量了他半晌,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聽說你兒子回北京了,怎麼,以後要一直待北京發展?”提起肖池甯肖照山就頭疼:“他戶口在這兒,回來高考而已。”
“高考之後呢?”董欣追問,“我以為你會把他送出國,畢竟還是國外更安全。”肖照山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看向董欣,面無表情地答道:“我早把自己摘出來了,哪裡都很安全。”董欣蹺著二郎腿抱著膝,漆皮鞋尖在空中點了點:“真能摘乾淨?你比我清楚,待在你身邊最不安全,不是嗎?”對著老朋友,她不留情面地揭穿道:“我剛回國那年你幾乎把你全部的個人資產都投給了我,而不是投給你老婆,你敢說你那時候不是在害怕?”董欣頓了頓,不再直視肖照山,轉而低頭揭開壺蓋往裡加註熱水,悠悠地說:“老肖,我跟你這麼多年的情了,還從來沒見過你兒子,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這就是為什麼我打定主意不要孩子。每次我看到朋友家小孩兒乖乖地叫媽媽,要媽媽抱,我就在心裡告誡自己:看看肖照山,看看池凊,你還想生嗎?”
“當年我因為回國的事跟我爸媽鬧崩了,身無分文整天忙得跟條狗一樣,沒工夫談戀愛更沒工夫考慮成家,那時候我在北京就孤零零一個人,可沒你那個膽量和魄力,被搞進局子裡還能重新來過。我要是像你一樣,被那幫人編個什麼罪名關進去了,我敢保證,沒有人會來保釋我。”肖照山坐過牢,這不算什麼爆炸的舊聞,也談不上是人盡皆知的八卦。他出事的時候他母親仍在世,很是費了些力氣把新聞壓了下去,盡力把負面影響降到了最低。
但也不代表這件事沒發生過。
彼時的肖照山還不滿二十四歲,已經是百萬畫傢俱樂部的一員,是真正的“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大學剛畢業沒多久,京城一位高官在拍賣會上看中了一副他閒來無事作的人物畫,便託人帶話想約他見一面。
肖照山其實不太擅長畫人物,他最擅長的是風景主題,這次掛牌的作品只是拍賣方央他拿去湊數的。
所以他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他想知道,附庸風雅的人當著原作者的面究竟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結果,就是這麼一面,讓他鬼了心竅,不知天高地厚地成了別人的洗|錢工具。短短兩年,他的筆已不能只聽他的話。
期間他娶了池凊,暫停了創作,鐵了心要退出,而退出的代價之一就是成為被告。
託那幾位老人的福,終審前他以詐騙嫌疑犯的身份在看守所裡多待了十個月。而在這十個月裡,池凊剛起步的事業也因為他遭到了打擊。她的生理和心理狀態越來越差,生肖池甯的時候甚至險些送了命。
這些子肖照山全都沒能在場。
但他始終記得,在某個陰沉的下午,池凊帶著一份b超報告來看守所探望他,對他說:“照山,我們有孩子了。”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她又繼續道:“你不在,我自作主張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叫肖池甯。你的肖,我的池,一個寶蓋頭一個‘心’,下面一個‘用’字的‘甯’。”她伸出食指在厚重的玻璃上一筆一劃寫下這個字:“是寧缺毋濫的意思。”肖照山忘記了自己當時作何反應,他看著池凊緩緩低下頭,手慢慢貼上來,覆在這個透明的“甯”上,肩膀聳動,兀地哽咽道:“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要你回來。”那個下午,肖照山人生中第一次嚐到愧疚的滋味。
三年後,他的大學同學呂眉生了女兒。他包了個大紅包去喝滿月酒,臨走前呂眉抱著那個被裹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小嬰兒把他送到飯店門口,半是炫耀半是玩笑地說:“我自己養了幾天孩子才明白你那時候的不容易,的確累得要死,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話音一轉,“但小孩子也是真的可愛,每天都痛並快樂著。現在我懂了,為什麼你這個口口聲聲說要丁克的人也會妥協。”肖照山沒理會她的揶揄,畢竟他之所以沒阻撓池凊,不是因為妥協了,而是因為無法抵消的愧疚。
他在看守所裡想過千萬遍:肖池甯一旦出生,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二分之一的肖照山,如果以後他再出意外,起碼肖池甯還能陪一陪池凊。
就這樣,他理解了子的脆弱,並決定尊重她的恐懼。董欣說得對,頭頂青天,誰不怕呢?
“放心,你要是進去了,我肯定會去保釋你。”肖照山輕鬆地喝了口茶,“要是保不出來,我再向你傳授幾條看守所生存指南,指定不能讓你吃太多苦。”被這麼一打岔,董欣也開顏道:“我把你投過來的乾淨錢又髒了,你不記仇?”
“我把你帶上了不歸路,你別恨我還差不多。”
“網上老說,來錢最快的方法都在刑法上寫著。誠不欺我。”董欣明白這個道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以前一直以為,愛錢和愛人只能選一個。”肖照山抬起眼,“你讓我開了眼界,你全都要。”
“最後人可不就跑了麼。”董欣說。
“那你就當我是為了慶祝你恢復單身。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