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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甯抖落一截菸灰,意味深長地回望他:“記得程連強嗎?”肖照山挑眉:“誰?”
“肖老師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們在派出所見過的。”肖池甯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捧著臉作追憶狀,“唉,那是個讓我很難過、很難過的夜晚,也是我第一次成為第一名的夜晚,你怎麼能忘呢。”肖照山想起來了。
那天他深夜趕往派出所,去領因有|毒嫌疑而被拷起來審問的肖池甯,就見過了這個程連強和他的同伴。
他還想起來,當時他踏進辦公室,便聽見程連強對警察說:“你別看那男生年紀小模樣兒好看就覺得他有多善良多無辜,其實他心眼兒大大的壞呢。”為此,他還當著警察的面公然扇了那人一巴掌,一心要維護自己的兒子,哪怕他真的了毒。
現在看來,既諷刺又可笑。
肖照山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失敗過。
他移開眼睛,隔著肖池甯耳側嫋娜的青煙,和他戴在腕上的,自己特地空去商場裡挑的手錶,望向衛生間門外。
那兒有他們睡了兩個月的,全按他的喜好來佈置的,有他們縱情擁吻、互相依偎的身影,有他們醒來共同見證的出,和聽他們睡前道晚安的數個月升。
肖池甯依附於他身下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呢?
多吻一秒就多厭惡他一分吧?每說一次愛他就更恨他一層吧?最近那些看起來茫的時刻,其實也不是在擔憂,而是在細心核算是否有絕對的勝算讓他一敗塗地嗎?
肖照山霎時悲從中來,宛如回到了母親去世的那天,獨自坐在沙發上,了一夜的煙,菸灰缸越來越滿,周遭人世卻越來越空,好似置身無垠荒野[1]。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他低下頭,忽地發出如釋重負一般的笑聲,眼眶卻漸漸紅了。
第一次,他第一次有淚的衝動。
在親朋好友面前鄭重地為池凊戴上戒指,他沒有哭;被曾經無比信任的“父親”送進了監獄,他沒有哭;眼睜睜看著枯瘦不堪的母親嚥氣,看著她的遺體被送進黑漆漆的焚化爐裡被燒成與任何一位逝者無甚分別的一堆灰燼,他依然沒有哭。
因為他知道它們都不是盡頭。
生活匆匆向前,不給你停止腳步的機會,任何哀悼傷懷與重頭再來,只能留到當自己也年邁的那天,才可以慢慢地,花一整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花一整個無所事事的季節,去回想和溫習。
但今天,好像就是盡頭了。
原來從未有人願意同他這個已逾不惑的男人練習該如何付出,該用什麼語氣、什麼形容來談論愛,該用什麼樣的熱度與姿勢來表達愛啊。
即使他年少成名,也不過泛泛之輩;進斗金,也這樣孤獨困頓;情人不斷,也難逃離子散;朋友遍地,也終是求助無門。
“三萬塊,我這輩子喝過最貴的雞湯。”肖照山抬起頭,真心道,“肖池甯,你了不起。”煙已經熄了,肖池甯對上他通紅的雙眼,一時有些怔愣。短短几秒,他就如不知所措一般,臉上換過好幾副表情,最後定格在了心疼上。
他扔了菸蒂,繾綣地撫上肖照山的臉,拇指指腹溫柔地摩挲著他溫熱的皮膚:“爸爸,為什麼哭呢?”他跪在地上,傾身吻去肖照山掛在眼角將落未落的淚:“爸爸,我給你那支菸,你不哭好不好。”他抵上肖照山的額頭,手向後探去他的後頸,舒緩他的神經似地著那一列如丘起伏的骨骼。
兩人呼錯,肖池甯不情動地親了親他乾燥的角,輕聲道:“這才剛開始啊,那待會兒聽完我做過的事,你又該怎麼辦呢?”[1]化用自由黃偉文作詞、陳奕迅演唱的歌曲《單車》裡的一句歌詞:難離難捨再抱緊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第六十五章事到如今,就算肖池甯說他其實是嶽則章的人,肖照山也不會覺得詫異了。
他避開肖池甯的觸碰,眼周的紅已消退了大半:“你被騙了,這種小玩意兒本值不了那麼多錢。”肖池甯收回手,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
“但我能拿那種坑小女生的藥給你喝嗎?太掉價了。”他掏出方才一直把玩著的肖照山的手機,翻出相冊豎到他眼前,“肖老師看一眼呢,這個進口幻劑的效果怎麼樣?”肖照山掀起眼簾,冷冷地瞥向那塊手機屏幕。
只亮了一盞頭燈的房間裡,兩個人側躺著相擁,任誰看都是正在忘情地接吻。
被子堆在他們間,肖池甯赤|上身,出後肩上字體似泣的英文紋身,而他身上鬆鬆垮垮地穿著睡衣,釦子被解開了三顆,印在鎖骨和膛的新鮮齒痕在橘黃的光線下泛著若有似無的光。
“構圖不錯的啊肖池甯,怎麼拍的。”肖照山諷道,“所以,我們昨天做了?當時我硬了嗎?”
“不重要。”肖池甯把手機扔到他腿上,說,“重要的是池凊覺得我們做沒做。”肖照山笑:“手段太老套了,從哪部電視劇裡學的?”
“好用就行。”肖池甯摸出那支已經有些褶皺的捲菸,含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送到了肖照山邊,“你剛醒的時候我用你的手機把照片發給她了,我猜,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聯繫你的。”肖照山從不為難自己,沒有拒絕這支菸,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