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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脾氣啊？”男人盯著季瓊宇的背影忽然也來了火，季瓊宇微側過臉，表情有些冷淡，他睨了男人一眼，卻連嘴皮子都懶得再掀，開了門就往外走。

“季瓊宇！”嘶聲力竭的吼聲被夾斷在無情的甩門中。走廊頂上的頂光映出季瓊宇半張臉，他快步走至電梯旁，下到地下停車庫。車燈刺眼地一閃一閃，季瓊宇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把電腦往副駕駛座隨意一丟，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他出一到嘴裡，銀火機被靈活地翻了個，金屬聲迸出，竄出火苗星星，他微點下巴，將煙點著。

季瓊宇一菸，眼睛就跟著眯起來。青煙圈圈燻著眼底，他的手肘撐在窗沿，右手兩指夾煙，不斷地往嘴邊送，他每一口，眉頭就多擰一分。

菸灰不由自主地積長了好一截，叼在嘴裡都燙著嘴皮，季瓊宇卻沒有點菸的意思，他沉默地開著車，腳在油門上踩得用力，車子在空蕩蕩的馬路上橫衝直撞，通燈像眨眼的鬼，無時無刻地變化。季瓊宇捏了捏鼻，突疲累。

車子終於開到了自家樓下。季瓊宇下了車，開門進屋。王嫂趕忙了上去，她替季瓊宇接過手上的東西，並將熱巾遞了過去。

“貝貝呢？”

“睡了。”季瓊宇接過熱巾隨意地擦了擦又遞還回去，他往前剛走兩步，忽然回頭問:“今天是暴雨天，給他熱敷膝蓋了嗎？”

“早上敷過了，晚上......”王嫂遲疑了片刻，季瓊宇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眼神沉如黑水，直王嫂。

“先生.....！”季瓊宇一個轉身就往周寄北的房間衝，到了門口又刻意放輕敲腳步，他輕敲了兩下門，順勢按下門把手，撲面而來的冷氣叫他一驚，季瓊宇心臟漏拍，手指骨節一瞬凸立，他倉皇失措地回過頭，又幾乎是連奔帶跑地往樓上衝！

“貝貝！”門被大力推開，甚至摔到牆面，發出震天的聲響。季瓊宇臉發白，冷汗險些滴進眼睫，季瓊宇著氣，口隨之上下起伏，他將手指從門把手一一地撤下，他抿嘴屏息，腳踩在厚地毯上，輕手輕腳地往前走。

周寄北睡著了。他歪著腦袋靠著板睡著了。他呼淺淺，睫因此微顫，兩手抱著自己，這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的姿勢。季瓊宇蹲在他面前，不抬手觸了觸周寄北的臉，他的臉因為吹了冷風而涼手，季瓊宇垂了垂眼，黑夜掩飾他的真實情緒，武裝成年人的虛假。

他慢慢附身，接著一把將周寄北抱了起來。周寄北長高了不少，從小不點長成了大男孩，體重也增加了。季瓊宇抱著有些吃力。

因周寄北而凹陷，季瓊宇坐在沿，將自己的被子掀開了給周寄北蓋上，周寄北閉著眼睛動了動身體，季瓊宇馬上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背，他稍稍傾身，離周寄北不過堪堪距離。

周寄北似是得到了安撫，漸漸地又睡著過去。季瓊宇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終於站了起來。他拉開玻璃門走到陽臺上，立刻有雨面撲來，季瓊宇往後退了一步，他使自己背倚門窗站定，左手又摸向口袋掏出了煙。

夜至深，指間星火點點愈發顯眼。季瓊宇仰脖著煙，腔也隨著這悶熱的天變得鬱悶，他喉底乾燥，舌尖發苦，雲吐間官加重。

他瞥過頭隔著透明玻璃窗看周寄北。周寄北的右腿不自然地蜷縮著，身體時不時地搐，雖然幅度細微，但一一動間隙，季瓊宇便被煙灼傷了手。

菸灰顫顫巍巍地落至指間，火星子滾燙，稀稀落落地滾到地上。

人不也這樣嗎？說沒就沒，說廢就廢了。

季瓊宇忽然沒了菸的興致，他急匆匆地將煙捻滅，大雨磅礴，越下越兇，雨水漸漸打溼他的半身，讓他從心底覺到冷。

他第一次見到周寄北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夜。只是那會兒的周寄北完完整整的。

作者有話說:1.周是攻。2.季有男友。3.因隔壁《破齋》也在連載中，所以無法更，可以攢哦！求海星！謝謝！

第2章季瓊宇是被凍醒的。被周寄北佔了，他就在陽臺上的躺椅上窩了一整夜。手邊的菸灰缸攢滿了菸頭，都快堆出來了。

“貝貝。”季瓊宇尚未睡醒，半夢半醒間人也糊里糊塗。一睜開眼便看到周寄北撐著柺杖站在他面前，臉僵硬。

“為什麼不睡？”周寄北冷冷地問，手因撐著柺杖而發抖。季瓊宇顧不上細想他口中的責問，先一把掀開薄毯猛地站了起來，他伸出手虛抱著周寄北，兩人臂膀相貼，貌似親暱十分。可週寄北卻躲開了。

“......”他一手避開了季瓊宇的碰觸，牙關緊咬著一語不發就往外走。柺杖柱著地，發出咚咚聲響，他躬身曲背，每走一下連帶著膝蓋骨迸出咔咔聲響，他吃痛卻不叫喚，手背青筋愈發凸凹，都好像要炸開了。

“季瓊宇！”周寄北發出一聲低喝，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季瓊宇背了起來。柺一抖，歪倒在地，發出驚心的聲音。季瓊宇環住周寄北的雙腿，一步步小心地往樓下走，周寄北不得不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黏在他背上，混著一夜的冷風和菸草味全然嗆進周寄北的鼻腔。得他紅了眼。

樓梯不過幾格，卻好像走了很久。每下一格，周寄北就跟著抖一下，季瓊宇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身體，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