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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聞言雙膝一折跪在燕燎跟前，她不敢再隱瞞，急聲道:“公子在找的人的是龍無且，已經找了好些年頭。八天前龍無且主動給公子遞了消息，說是願與公子在黃泉崗一見，可公子赴約後…至今未歸…”

“龍無且…”燕燎攥了攥拳:“他為什麼要找龍無且？”林七搖頭:“屬下不知，真的不知。”燕燎沒見過龍無且，但風后傳人名聲擺著，難以想象會有什麼惡意…可要是沒有惡意，吳亥怎麼一去七八都沒回來？

難不成是還拜師學上了？？

壓下一閃而過的荒唐想法，燕燎下令，讓五百騎兵守在山下各個山口，剩餘五百人隨他一同上山找人。

上山前，燕燎囑咐林七:“龍無且非尋常人，本王上山一天，倘若天暗下還沒有下山，你便給齊熬通信，把事情如實告知齊熬。”林七趕忙點頭應下，目送燕燎帶人遠上山崗。

五百多人，用不到一天就能把山崗翻個遍，燕燎怕的是龍無且在山崗佈下了什麼詭譎陣法。

耳邊呼呼著風雪，燕燎行至雪林，逐漸停下了腳步。

果然不出所料，龍無且確實動了手腳……

五百多人上山，人群再怎麼分散也不至於變成形隻影單一人。

燕燎沒有方向，特意讓三個人跟著他一起…然而不知不覺中，別說是附近的人，跟著他的三個人轉眼間也走散了。

林林聳立的高樹一疊一疊，燕燎站在其中環顧四周素白，決定順著腳印往回走。

順著腳印往回路走，能見到地上人多雜亂的腳印，卻愣是看不到同行來的人。燕燎眉頭越鎖越緊，尋思著這也是個困陣嗎？

難道龍無且是把吳亥給關起來了，還不讓其他人找到他？

不會是為了握奇之術吧？

回憶齊熬說過的話，燕燎忍不住胡思亂想，甚至想到龍無且會不會是看上了吳亥的才能，要讓吳亥繼承握奇之術什麼的…？

不能吧？

——紅梅幾枝，掩著隱約口。

口深處是方溫暖的石室，石室裡煙燻霧燎。

牆頭掛有一角金犀，金碧熒煌，極其好看。這犀角正被兩側掛靠的火把烤炙，煙霧正是從犀角身上散出來的。

石室頂裡還有張白玉寒，寒上躺著一人，月華白裳，容顏昳好，只是從他時不時攢動的眉峰中，可以看出他睡得並不安穩。

不多時，有一人走進煙氣繚繚的石室。

這人發上身上都沾著溼雪，清雋臉上有些老邁，兩鬢也已斑白，卻還似風般和煦。正是齊熬和謝司涉的老師，從姑蘇王室地走出來的風后傳人，龍無且。

“七了，還沒有醒來麼…”走近查看了下沉睡在寒上的人，龍無且坐到火爐旁烘烤雙手。

石炭上濺到水汽，噼啪跳響著，龍無且面疑惑，轉頭看向掛在牆上的金犀。

金碧熒煌的犀角已經暗淡失。

龍無且瞭然，起身走到寒邊上看著還像沉睡中的人，溫聲說道:“我說怎麼暖爐能用了，原來是你醒了。”寒上的吳亥沒有睜眼，只是兩道長睫輕輕抖動。半晌，吳亥抬手覆在眼上，黑髮下遮眼的手如瓷玉冷白，微微打著顫。

龍無且見狀嘆了一口氣:“窺探前塵，哪是輕鬆的事。”

“你整整入夢七，實屬罕聞，恐怕快把前世一生都看盡了吧。”寒上溫度極低，吳亥啟呵出一道白氣，終究是拿開了手。

吳亥下後向龍無且揖禮道謝:“多謝龍先生。”龍無且搖頭:“不必道謝，先不說燃犀照夢，光是這寒就不是尋常人能用的，你以身煉毒，體溫極低，這才得以使用寒，這是你的機緣。”提到夢境，吳亥眸中浮上痛苦，剛緩回來的血又褪了個乾淨。

龍無且不忍，問:“你想知道的事情，明明有人可以告訴你，又何必非得自己去看呢。”吳亥握住自己還微微顫抖的右手，摩挲著冷寒的白玉扳指平復心情。

等右手不再抖了，那股子彎弓殺的錯覺被壓下之後，吳亥才輕聲回覆龍無且的疑惑。

“他是知道。龍先生蹤跡實在難尋，且我也不敢斷論你就能幫我得知答案，所以我做了最差的打算，那就是和他定下約定，等我先一步抵達鹹安，想以此要求他把前世到底發生過什麼告訴我。”

“可一來，他沒有什麼心眼，我怕他知道的真相併非是真的真相，二來，他耿耿於懷了這麼多年，我其實也不願…不願再他親口說出來。我想讓他忘記前塵往事，以後眼裡只有我一人。”龍無且搖頭:“你一生冷血無情，唯有這一人，折磨了你兩世。”吳亥陡然變，寒眸掃向龍無且，聲線裡毫無情:“我沒有兩世，我只是我自己。”語罷微微一頓，想到燕燎，吳亥線又揚起，煙塵散盡，綻出一抹微笑:“他於我而言，是命，怎麼能說是折磨。”龍無且也是一笑:“你的命此刻也在黃泉崗。”吳亥訝然看向龍無且。

龍無且:“你入夢七未歸，底下人怕是急壞了。”吳亥大概能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繼續看著龍無且。

龍無且:“不知你何時才會醒，我佈下陣法把闖到山上的客人都困了起來。”說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