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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自己都還沒出生,他到底是怎麼知道一個接連一個的秘聞的?

情報?不可能。向來把聚攏情報當□□好和利器的吳亥都無法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秘事。

再說燕燎看似十足穩重,可內心早就跟冷水煮沸,興奮地直冒泡,還要一本正經故作高深。

燕燎心道他也沒辦法啊,這輩子他和齊熬是第一次相見,不直接拋出足夠讓齊熬震撼的東西,怎麼才能讓齊熬信任自己。

雖然好像帶了點欺騙誘拐的成分,可…

不能想這個!

燕燎到底是有幾分心虛的,把視線投向了窗外,心說他會補償的!一定會!

這麼一扭頭,目視遠方密林,在齊熬看來更高深莫測了。

齊熬伸手掏出藏在心口的一本小冊子,緊緊攥著,情緒看起來有些混亂。

燕燎主動道:“先生可以詢問手中天書,在下暫且退到外面,不擾你清靜。”說完拉起真正一臉高深莫測的吳亥,走出了木屋。

木屋外的院子不大,後面是廚房,正噼裡啪啦地一遭亂響,估摸著是謝司涉正在燒火做飯。燕燎拉著吳亥一直走,走在清涼密林小道,聽聞水聲嘩嘩,沒一會兒就是清澈溪

燕燎高興了,在溪邊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水,洗了個臉。

這水很清澈,還有幾分甘甜,盯著水底光滑的鵝卵石,燕燎突然道:“我想洗個澡。”他身後的吳亥聽了寒都快豎起來了,咬著牙說:“世子!出門在外,不要亂碰不乾不淨的東西!”燕燎哈哈一笑,拽著吳亥坐下,問他:“你不渴嗎?不敢喝人家的水,要不要喝山野自然裡的?”吳亥瞪他:“要我喝你的洗臉水嗎?”燕燎笑容燦爛:“這水的快呀,我洗臉的水早就被沖走了。”陽光下,眉骨如墨勾勒,璨亮雙眸熠熠生輝,美好地…讓人想伸手觸摸。吳亥移開視線,看向溪對面暗無天般的樹林,淡淡問:“世子有把握請人出山?”

“五成把握。”燕燎毫不忌諱地和吳亥談這些,好似忘了吳亥現在是司馬宗底下的人。他說:“就算我帶不走齊熬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繼續住在這裡了,吳泓景大概現在還在樹林子裡瞎轉呢,他可不會輕易放棄。”就算這次沒被吳泓景找到,吳泓晟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燕燎用手玩著水,玩了會兒站起身,招呼道:“走。”吳亥抬頭:“去哪?”燕燎狡黠一笑:“其實我剛剛在這附近看到了兔子。”吳亥:“……”他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人,甚至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

燕燎真的帶著吳亥去抓兔子了,吳亥心情無比複雜,看到平裡大殺四方的火燕刀上串著兩個可憐無助的死兔子,怎麼看怎麼違和。

不單單是刀違和,持刀的人更違和。

燕燎拎著柔軟的兔耳朵,在心裡默唸:“對不住,我弟弟太膽小了,不可能吃人家做的飯的,我只能把你們砍了,早投胎。”又回到溪邊,練地刀,燕燎吩咐:“去抱點柴火來,帶你嚐個鮮。”吳亥:“……”這麼練,他這兩年都是荒郊宿的嗎!?

聽話地撿來些不算特別溼的乾柴,燕燎把兔子串在樹枝上,生了火滋溜溜地轉烤著。油脂滴進火裡,炸起火星,往燕燎衣服上迸濺,他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避開身子,認真烤著兔子。

兩隻小兔子可憐巴巴,很快從小白兔成了小黃兔。

“喏。”燕燎把小黃兔遞給吳亥:“你嚐嚐。”吳亥本以為自己會嫌棄,但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接過了樹枝。

看到吳亥一貫清冷的眸光裡破天荒有點糊的怔愣,燕燎有趣,忍不住嘲笑他:“貴公子就是貴公子,沒打過野吧。”吳亥臉立刻變了,看上去就要把兔子還回來。燕燎心裡喊了句糟,這小子變扭著呢,經不起逗的!

抓住吳亥手腕,燕燎強硬道:“這輩子我可是第一次給人烤兔子,你要是不吃乾淨,敢剩一口骨頭,我就打死你。”吳亥幽暗盯著手腕上滾燙的溫度,喉結微微一滾。

“我的確想吃個乾淨,從骨至皮,半口都不剩……”他心中荒唐的想法就像對面陽光照不到的昏暗樹林,瘋狂地肆意生長。

吳亥不得不說,燕世子烤的兔子…真難吃。

但他到底是吃完了,乾乾淨淨,一口沒剩。

燕燎看吳亥吃的時候就覺得飢腸轆轆,偏偏吳亥還慢條斯理,一口一口,吃的那叫一個斯文,可把燕燎急壞了。燕燎心說有些東西果然是骨血裡帶出來的吧,在漠北哪裡養的出這麼有涵養的矜貴子。

燕燎厭惡吳亥時,覺得他哪兒都不好,努力揮退陰霾拿他當兄弟後,就覺得這孩子哪裡都好。漂亮,聰明,看上去羸弱,卻又暗含著一股狠勁。

吳亥在溪水裡洗掉手上油膩,背後如刺針芒,地他一點點壓抑住身體裡血氣方剛的本能。

他自問實在不是衝動的人,唯有背後這人,比鴆酒還要殘毒,便是如今他都快要百毒不侵,還是輕易就被撥地不能自主。

秋陽高照,兩側高樹舒展枝節,落葉把小道鋪成淺金,兩人慢慢走在小道上,氣氛是此生頭一回的平和。

待看到了木屋與柵欄,吳亥才發現他這一路上,頭腦是處於詭異的放空狀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