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麥克沃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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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納克下士”米洛解釋道很有些歉疚地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他是我唯一的廚師其實也就是廚師長雖然我希望讓他負責行政勤務。依我的覺斯納克下士似乎過於鋒芒畢了。在他看來當一名給養軍士實在只是一種擺設而已。他老是抱怨說自己是被迫糟蹋才華。可壓就沒人讓他非做這事不可!順便問一下你是否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被降為列兵至今還只是個下士?”
“知道”約連說“他在中隊的食物裡下過毒。”米洛聽罷臉再次刷白。
“他做什麼?”
“他把數百塊軍用肥皂搗碎成泥羼入白薯中只是想證明大家的口味很平庸不辨優劣。中隊的全體官兵都病了。飛行任務被迫取消。”
“啊!”米洛驚呼道頗有些異議。
“他一定覺自己鑄成了大錯是不是?”
“恰好相反”約連糾正道“他覺得這事他做得對極了。我們每個人都吃了滿滿一盤還一個勁地嚷著要他再給添滿。我們都知道自己病了但萬萬沒想到是中了毒。”米洛驚愕地倒了兩口氣模樣極似一隻棕的野兔。
“既然如此我就非得讓他去負責行政勤務不可了。我可不希望在我主管期間出這種事。你知道”他頗嚴肅他說出了真心活“我想做的就是要讓中隊的弟兄們一三餐吃上全世界最好的飯菜。這才是司務長應盡的職責你說對不?假如他連這最起碼的目標都達不到那麼他就不配做一名司務長。你同意嗎?”約連緩緩地轉過身深表懷疑地直視著米洛。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單純、誠實的臉絕不會做出任何詐狡猾或是不擇手段的勾當;是一張正直、坦誠的臉嵌一對斜視的濃眉大眼長一頭赭和兩撇喪氣的紅棕八字須。米洛的鼻子極長且瘦尖鼻孔始終是溼滴滴的不時哧哧地鼻子鼻尖右歪得厲害總與身體其餘部位的面向相悖。這是剛正不阿者的臉:他絕不可能有意識地違背作為其正直品依賴的道德準則如同他不可能把自己變成令人厭惡的可鄙小人一樣。這些道德準則之中有一條即是隻要實際情況允許無論要價多少也算不得是罪孽。米洛時時會表現出極大的義憤。當聽說刑事調查部的一名工作人員正在這一帶找他時他簡直氣憤到了極點。
“他找的不是你”約連說想讓他消氣。
“是住院的一個人哪傢伙檢查信件時老是簽上華盛頓·歐文的名字。”
“我可從來沒有在什麼信件上籤華盛頓·歐文的名字”米洛聲言道。
“那當然。”
“不過這只是個騙局目的是想讓我承認自己一直在黑市上撈錢。”米洛狠拽了自己那一撮凌亂的變了的八字須。
“我討厭那種傢伙。總是鬼頭鬼腦地四處打探我們這些人的秘密。假如政府想做些什麼好事它幹嗎不追查前一等兵溫特格林?他眼裡可從來沒有什麼規章制度老是跟我砍價。”米洛的八字須之所以觸楣頭是因為左右兩撇向來是不相稱的就跟他的那對斜眼一樣永遠無法同時看著同一樣東西。較之大多數人米洛眼見的東西要多些但沒一樣他是看得真切的。當獲知刑事調查部那名工作人員的消息時他的反應極其動但相比之下在聽約連說卡思卡特上校已經把飛行次數增加到五十五次之後他倒是頗顯得沉著勇敢。
“這可是在打仗”他說“所以規定的飛行次數我們必須完成牢騷是毫無用處的。假如上校說我們必須飛五十五次我們就得不折不扣地飛滿五十五次。”
“哦我可不必飛那麼多次”約連誓說“我要去見梅傑少校。”
“你能行嗎?梅傑少校向來不見任何人。”
“那我就回醫院去。”
“可你出院才十天”米洛提醒他說語調裡頗有些責備的成份。
“你總不能一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兒就往醫院跑吧。不能這樣最好還是完成規定的飛行次數。這可是我們的職責。”米洛辦事相當固執死板且顧慮重重。因此就在麥克沃特的單被竊那天他怎麼也不願從食堂借用一袋去核棗子因為食堂的食品依然都是政府的財產。
“不過我可以向你借”他給約連解釋道“因為所有這些水果一旦你憑丹尼卡醫生的證明從我這裡領到手就都歸你了。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甚至可以不送人高價出售。難道你不想跟我合夥幹?”
“不想。”米洛只得作罷。
“那就借我一袋去核棗”他懇求道“我會還你的。我向你保證而且會多給你一些分外的東西。”米洛言而有信。回來見約連時把那袋去核棗原封未動地還給了他此外還給他麥克沃特那條黃單的四分之一。而且米洛把那個毗牙咧嘴、喜吃甜食的小偷——從麥克沃特帳篷裡竊得單的便是他——也一起帶了回來。這塊單現在就歸約連所有了。這單到他手上的當兒他正打著盹兒不過、他自己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麥克沃特也同樣糊里糊塗。
“這是什麼東西?”麥克沃特大聲叫道直盯著撕下來的半條單很是困惑不解。
“這就是今天上午你帳篷失竊的那條單的一半”米洛解釋說“我敢打賭你連單被人偷了還不知道哩。”
“幹嗎要偷半條單?”約連問。
米洛慌了神兒。
“你不明白”他抗辯道“小偷偷走的是整條單。我就用你投資的那袋去核棗把它給換了回來。所以單的四分之一就歸你了。你的投資收穫可不小啊尤其是因為你收回了給我的每一顆去核棗。”接著米洛又對麥克沃特說“另外半條單就歸你因為這整條單本來就是你的。我實在搞不明白你究竟埋怨些啥。要不是約連上尉和我為了你手此事你恐怕連單的一角都甭想拿到。”
“誰埋怨啦?”麥克沃特大聲嚷道“我只不過是想看看該怎麼處理這半條單。”
“你用半條單可做不少東西哩。”米洛向他斷言。
“單的另外四分之一我自己留下了作為對自己積極進取、工作一絲不苟的獎勵。你知道這可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辛迪加聯合體。你那半條單或許可以在這裡派上用處。你可以把它留存在辛迪加聯合體看著它生利。”
“什麼辛迪加聯合體?”
“就是有朝一我想成立的那個聯合體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給弟兄們供應你們理該得到的美味可口的食品。”
“你想成立辛迪加聯合體?”
“沒錯是這樣。說確切一點就是一個市場。你可知道什麼是市場?”
“就是買東西的地方對嗎?”
“還有賣東西”米洛糾正道。
“還有賣東西。”
“我一輩子都想要個市場。有了市場你就可以做許多事兒。
但你先得有個市場。”
“你想要一個市場?”
“而且人人都有一股。”約連還是困惑不解因為這是生意經再說生意經方面總有不少東西令他費解。
“讓我再給你解釋解釋。”米洛主動提議但儘管如此還是愈不耐煩繼而頗惱怒。他猛地豎起大拇指直指站在他一旁的那個喜甜食的小偷——還一個勁地齡牙咧嘴地笑呢。
“我知道棗子和單之間他更喜歡棗子。正因為他對英語一竅不通所以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我自始至終說的是英語。”
“你幹嗎不在他頭上狠打一下再把單奪過來呢?”約連問道。
米洛極嚴肅地緊抿了雙搖搖頭。
“那樣的話就太不公平了”他嚴厲地責備道“暴力是錯誤的兩個錯誤絕對不會變成正確。相比之下我的方法可高明多了。當我把棗子遞給他再又伸手取單時他很可能以為我是在主動跟他做易。”
“那你究竟是在幹什麼?”
“說真的當時我確實是主動在跟他做易但既然他不懂英語我就隨時都可以否認這一點。”
“要是他生了氣一定得要那些棗子呢?”
“嗨我們只要在他頭上狠打一下拿了棗子便走不就得啦。”米洛答得極乾脆。他看看約連又看看麥克沃特然後看看麥克沃特再又看看約連。
“我實在不明白大夥兒什麼牢騷。我們這會兒的子比以前可要強多了。沒有誰活得不滋潤的只有這小偷除外不過也用不著替他心因為他連我們的語言都說不來活該有這麼個下場。你明白了吧?”然而米洛在馬耳他買雞蛋七分錢一隻可他在皮亞諾薩出售時卻是五分錢一隻最終還賺了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約連終究還是沒有明白——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