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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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普爾比。”
“嗨!阿普爾比走了以後從他帳篷旁邊一簇齊高的光禿禿的灌木叢中一個人壓低嗓門吆喝了一聲。原來是哈弗邁耶蹲著藏在那兒。他正吃著花生薄脆糖他臉上那些丘疹和油乎乎的大孔看上去就像暗淡的鱗片。約連走到他的面前時他問道:“你怎麼樣?”
“好。”
“你打算執行更多的飛行任務嗎?”
“不。”
“要是他們強迫你呢?”
“我不會屈服的。”
“你害怕嗎?”
“是的。”
“他們會對你進行軍法審判嗎?”
“他們很可能會這樣做。”
“梅傑少校怎麼說?”
“梅傑少校不見了。”
“是他們把他失蹤的嗎?”
“我不知道。”
“他們要是決定把你失蹤你怎麼辦?”
“我將設法阻止他們。”
“要是你繼續飛行的話他們有沒有提出跟你做筆易或別的什麼?”
“皮爾查德和雷恩說他們將只安排我執行沒有危險的例行飛行任務。”哈弗邁耶神一振。
“我說這聽起來是筆好的易。我本人倒是很歡這種易的。我敢說你痛痛快快地接受了。”
“我拒絕了。”
“太死心眼了。”哈弗邁耶傻里傻氣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驚愕的皺紋。
“我說這樣一筆易對我們其餘的人來說可不怎麼公平對嗎?要是你只執行沒有危險的例行飛行任務那麼我們中的一些人就得承擔起你那份危險的飛行任務不是嗎?”
“是的。”
“嘿我可不喜歡這個”哈弗邁耶大聲說。他氣呼呼地站起來雙手握拳抵在後上。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就因為你***嚇破了膽不敢再執行飛行任務他們將會拼命地我多飛不是嗎?”
“你該去找他們談談這件事。”約連邊說邊警覺地伸手摸槍。
“不我不是責怪你”哈弗邁耶說“雖然我不喜歡你。你知道我也不大樂意去執行那麼多次的飛行任務。難道沒有辦法使我也從中擺脫出來嗎?”約連譏諷地竊笑著開玩笑他說:“帶上槍跟我走。”哈弗邁耶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不我不能這麼幹。要是我當了膽小鬼那會給我的老婆孩子帶來恥辱的。沒有人喜歡膽小鬼。
再說我打算戰爭結束後留在預備役部隊裡。要是那樣的話我每年可以拿到五百塊錢呢。”
“那就去執行更多的飛行任務吧。”
“是的我想我只好這樣做。我說你認為他們有沒有可能撤銷你的戰鬥編制把你送回國去?”
“沒有可能。”
“可要是他們真的這樣做而且還讓你帶一個人走你挑我好嗎?別挑阿普爾比那樣的人。挑我吧。”
“他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
“我不知道。可要是他們做了千萬記住是我第一個向你提出要求的好嗎?別忘了把你的情況告訴我。我每天晚上都會在這些灌木叢裡等你的。也許他們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那我也不會再執行更多的飛行任務了。行嗎?”第二天整整一個晚上不斷有人突然從黑暗裡冒出來走到他面前問他的情況。這些神疲憊憂慮的人全都聲稱跟他有著某種他本不曾想到過的異常的秘密關係以此為藉口向他打聽機密消息。在他路過時中隊裡一些他很不悉的人不知打哪兒鑽出來向他詢問他眼下的情況。甚至別的中隊的人也藏在暗處等他一個接一個地突然在他面前冒出來。太陽落山以後不論他走到哪兒都有人隱藏在那兒等著他突然鑽出來詢問他眼下的情況。從樹林和灌木叢中從溝渠和高高的野草叢中從帳篷角和停著的汽車的擋板後面到處有人突然冒出來站在他的面前。甚至他的一個同帳篷夥伴也突然冒出來詢問他的情況如何並且懇求他別告訴其他幾個同帳篷夥伴他曾突然冒出來過。約連總是手按在槍上走近每一個謹慎地隱身在黑暗之中朝他打招呼的人影。他害怕其中有詐害怕那個悄聲細氣的黑影最後會一下子變成內特利的女或者更糟糕的是變成某個政府當局正式指派的官員奉命前來毫不留情地把他打昏過去。看起來他們似乎必定會幹這種事情的。他們不願意以在敵人面前臨陣脫逃的罪名對他進行軍法審判因為敵人遠在一百三十五英里以外說在敵人面前很難成立;而且是約連在弗拉拉大橋這個目標上空飛了兩圈最終炸掉大橋並送了克拉夫特的命的——當他計算他所認識的死人時他幾乎總是忘了克拉夫特。然而他們非得懲治他不可。人人都在冷眼等待著想看看將會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白天他們總是躲避著他甚至連阿費也是這樣。約連理解這一點這些人白天聚在一起時是一種人黑暗中各自單獨待著時則變成了另一種人。他一隻手按在槍上倒退著走路對這些人毫不在意。每回皮爾查德上尉和雷恩上尉去大隊部跟卡思卡特上校和科恩中校開過緊急會議後開車回來時他都等著他們帶來最新的哄騙、威脅和誘惑。亨格利·喬很少來找他另一個唯一跟他講話的人就是布萊克上尉。布萊克上尉每回跟他打招呼時都用快樂的調侃口氣稱他為“老孤膽英雄”快到周未的時候他從羅馬回來告訴約連內特利的女不見了約連又是思念又是懊惱難過得心如刀絞。他十分惦記她。
“不見了?”他聲音空地重複著。
“是呀不見了。”布萊克上尉笑了起來。他那雙模模糊糊的眼睛疲勞地眯縫著瘦削的長臉上和平時一樣稀稀拉拉地長著紅褐的鬍子茬。他用雙拳著眼睛下面的眼袋。
“我原來想只要我到了羅馬看在老情的分上我無論如何也要讓那個愚蠢的蕩女人再笑個夠。你知道嗎我就是要讓內特利那小子在墳墓裡急得直打滾哈哈!還記得我從前是怎麼捉他的嗎?可是那地方已經空蕩蕩的了。”
“她留下什麼口信了嗎?”約連急切地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女人想著她不知忍受著多麼大的痛苦。這會兒沒有了她那些兇猛的、無法遏制的襲擊他反而生出幾分遭人遺棄的孤獨。
“那兒一個人也沒有了”布萊克上尉興高采烈地大聲說努力想使約連明白他的意思。
“你難道不明白嗎?她們全都走了那兒整個地方都給砸了。”
“都走了?”
“是呀都走了全都給趕到大街上去了。”布萊克上尉又一次開心地格格笑起來他那突出的喉結也得意地在他那表面疙疙瘩瘩的脖子裡面一上一下地跳動著。
“那院全空了。憲兵們把整個公寓砸了個稀巴爛把所有的女都趕出去了。這不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嗎?”約連嚇得哆咳起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
“管他為什麼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布萊克上尉興高采烈地揮了揮手說“他們把女全部趕到大街上去了一個不剩。你覺得怎麼樣?”
“那個小妹妹呢?”
“趕走了”布萊克上尉笑著說“和其他蕩女人一塊被趕出去了趕到大街上去了。”
“可她還是個孩子!”約連烈地抗議道“她在整個城裡誰也不認識。她會出什麼事呢?”
“我管這個幹什麼?”布萊克上尉漠不關心地聳了聳肩膀回答道。他驚奇地注視了約連一會然後突然高興地、狡黠地叫了起來。
“我說怎麼回事?要是我知道這消息會使你這麼不開心的話我一回來就會趕來告訴你的就為了讓你傷心得死去活來。嗨你要上哪兒去?快回來回到這兒來傷心而死吧!”——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