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露西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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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待約連回到公寓的時候阿費早就回來了。約連呆呆地盯著阿費既困惑又驚訝。這種覺同當天上午在博洛尼亞上空阿費不懷好意、令人費解地硬賴在機頭裡不肯離去時給約連的覺一模一樣。
“你在這兒做什麼?”他問。
“對是該問問他!”亨格利·喬氣忿忿地喊道“讓他告訴你他都幹了些什麼。”基德·桑普森誇張地長嘆了一聲用大拇指和食指做成一把手槍的樣子將自己的腦袋打開了花。赫普爾嘴裡在使勁地嚼著一大團泡泡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切他那張臭未乾的十五歲娃娃的臉上掛著一副茫然的表情。阿費悠然自得地對著自己的手心磕打著他的那隻菸斗一邊晃著肥胖的身體自我欣賞地來回踱著方步。顯然他為自己造成的這場騷動而到洋洋自得。
“你沒有同那位姑娘一起回家?”約連問他。
“噢當然羅我跟她一起回去了”阿費答道“你總不至於認為我會讓她獨自一人摸回家去吧?”
“她沒讓你陪她?”
“哦她要我陪她了沒錯。”阿費抿嘴一笑。
“你用不著為好人老阿費心。不過我可不想因為她多喝了幾杯就乘機去佔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的便宜。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誰說你想佔她的便宜了?”約連詫異地斥責阿費道“她一心想幹的事就是找個人跟她上睡覺。她整個晚上說個不停的就是這件事。”
“那是因為她的頭腦有點不做主了”阿費解釋說“但是我稍稍說了她幾句使她清醒了一些。”
“你這個雜種!”約連喊了一聲隨後便疲憊地癱坐在基德·桑普森身旁的一張長沙上。
“既然你不想要她幹嗎不把她讓給我們當中隨便哪一個呢?”
“你看出來沒有?”亨格利·喬問“他有點不正常。”約連點了點頭好奇地望著阿費。
“阿費跟我說說。你是不是從不搞這些女人?”阿費帶著自負的逗樂神情再次抿著嘴笑了起來。
“噢我當然搞她們。別為**心。但我從不搞正經的姑娘。我知道哪些姑娘可以搞哪些姑娘不可以搞所以我從不搞正經的姑娘。這個姑娘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你能看出來她家有錢的。嗨我甚至讓她把她的那枚戒指扔到車窗外面去了。”聽到這話亨格利·喬的心裡痛苦難當只見他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你乾的什麼事?”他尖叫著說“你乾的什麼事?”他舉起兩隻拳頭開始對著阿費的雙肩和雙臂沒命地亂捶氣得幾乎要哭出來。
“你幹出這種事來我真該把你宰了你這個卑鄙的雜種。他是個惡的人他就是這種人他一肚子的壞心眼不是嗎?他是不是一肚於的壞心眼?”
“壞得不能再壞了”約連表示同意。
“你們這些傢伙在說些什麼呀?”阿費問真的有些困惑不解。
為了保護頭他的臂膀呈橢圓形構成一個緩衝隔離墊將臉在裡面。
“哎行了喬”他央求道一邊有點不自在地笑了一下。
“別再打我了行嗎?”可是亨格利·喬就是不肯住手最後還是約連抓住了他連推帶搡地將他到他的房間裡。然後約連無打采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裡脫了衣服上睡覺了。一會兒工夫天就亮了有人正在推他。
“你幹嗎要醒我?”他抱怨他說。
原來是米恰拉就是那個生愉快、相貌醜陋、臉灰黃、長得皮包骨頭的女傭人。她來叫醒他是因為他有客人來訪來人這會兒就等在門外。西安娜!他簡直不敢相信。米恰拉離去以後房間裡就只有西安娜一人同他在一起了。她顯得可愛、健康、體態優美。儘管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怒氣衝衝地皺著眉看著他然而她周身卻散和動著一種壓抑不住的、令人到親切的活力。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尊青女神巨像兩條碩大的圓柱形的腿雙叉開著腳上穿著一雙有著楔形後跟的白高幫鞋上身穿著一件漂亮的綠上衣手裡不住地晃動著一個又大又扁的白皮革手袋。約連從上一躍而起伸出雙手想抓住她可就在這時她使勁掄起手袋朝著他劈臉就是一下。約連頭暈眼花踉踉蹌蹌地向後退著直退到手袋打不到的地方大惑不解地用手捂著火辣辣的面頰。
“蠢豬!”她惡狠狠地咒罵著約連兩隻鼻孔一翕一張的臉上掛著極端厭惡的神情。
她用輕蔑、厭惡的語氣惡狠狠地從喉嚨間擠出一句髒話然後大步走到房間的另一頭使勁拉開了三扇高大的豎窗頓時燦爛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就像提神壯體的滋補劑一樣洪水般地湧進房間驅盡房間裡令人窒息的空氣。她將手袋擱在一張椅子上開始清理房間從地板上和櫥頂上拾起他的東西將他的襪子、手帕和內衣一古腦地扔進梳妝檯的一隻空屜裡把他的襯衫和長褲掛進壁櫥。
約連從臥室跑進盥洗室去刷牙。他洗手洗臉梳頭打扮。等他回屋時房間裡已是整整齊齊西安娜也快脫好衣服了。她表情輕鬆。她取下耳墜放在梳妝檯上然後光著腳輕輕地走到邊身上只穿了一件剛剛蓋住部的粉紅人造絲無袖女衫。她細心地將整個房間環視了一遍看看在整潔方面還有什麼疏漏的地方然後才掀起罩伸展開四肢舒舒服服地在上躺下臉上出一種狡黠的期待神情。她沙啞地笑了一聲滿懷渴望地朝他點頭示意。
“現在”她耳語般地宣佈同時急切地向他伸出雙臂“現在我可以讓你和我睡覺了。”她胡編亂造地告訴他說她只在一次週末同她在意大利軍隊中服役的未婚夫上過後來他就被打死了。結果下面生的事證實了她說的都是真話因為幾乎約連剛一開始幹那事的時候她便大喊一聲“完事了嗎?”約連也到納悶為什麼自己沒停下來直到他“完事了”才向她解釋其中的原委。
他為他們兩人各點了一支菸。她對他渾身上下曬成的那種黑黝黝的膚很是著。而他則為她不肯脫下那件粉紅的無袖女衫而到不解。這件衣服裁剪得就跟男式汗衫背心差不多上面帶有窄窄的揹帶。穿著它正好可以遮住她背上的那條看不見的疤痕儘管約連設法讓西安娜告訴了他她身上有這麼一個疤但她卻不肯讓他看。這條殘破的疤痕從她肩呷骨中間的小窩開始一直通到她脊椎骨的末端當約連用指尖順著疤痕撫摸時她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像一塊優質鋼那樣硬邦邦的。想到她在醫院裡度過了許多個備受折磨的夜晚約連的心痛得都縮了起來。她每天得服藥否則就疼痛難忍;空氣裡瀰漫著各種諸如乙醚、人體排洩物、消毒劑等無法消除的氣味、以及人的皮壞死腐爛時出的臭味。到處都有穿白大褂、膠底鞋的人在走來走去走廊裡整夜閃爍著幽暗可怖的燈光。她是在一次空襲中受的傷。
“在哪兒?”他問。他帶著疑慮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