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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心意既定,自不必送行,蕭玉山憐憫晉安王,卻斷不會因此牽絆步伐,“待晉安王去後,府邸人去宅空,你也好仔細搜查。”
“是。”另一套賬簿不在蕭山礦場,便有可能偷藏於晉安王府,葉文卿藉此機會搜查,再合適不過。
翌,天將晚,殘紅似血,晉安王舉家奉聖上旨意遷居饒州,就此啟程。葉文卿與安風拜別晉安王,末了,望著車馬之下飛塵漸起,伴著斜陽餘暉,化作碎金點點。
向來哀景生哀情,一時之間,連安風也不免好一番嘆息,只說道:“晉安王忠良賢明至此,亦逃不過黯然收場。”由人及己,安風總有許多慨,遙想當年,晉安王是怎生的煊赫無雙?而如今,一夜華髮生,病榻留連,落得遠調饒州下場。
葉文卿亦是若有所思,卻與安風截然不同:“晉安王的時運,早在先帝去後便散盡了,當今陛下容不得士族專橫跋扈。”越是士族子弟,越是如履薄冰。高處風景雖好,卻隨時隨地都有墜崖之險。
安風只慶幸,自家素來懂得審時度勢之理,深得當今陛下之心,免去許多猜疑與紛爭。
如是想著,他又是一番嘆息,只覺得與葉文卿話不投機,只有託詞道:“明陛下將往東離山虛鶴觀齋戒避暑,月餘方歸,在下亦隨行前往,今先行別過。”說罷,他匆匆離去,也不等葉文卿話別。
葉文卿心道,安護衛今似有心事,卻不曾細想,亦是轉身歸家。
------------------------------------------------------------------------------------------------------------夏至之,蕭玉山依照先例,擺駕東離山,去那虛鶴觀齋戒避暑,凡是政務,一律揀緊要的送入觀中批閱。如此一來,這一月有餘便成了蕭玉山難得的清閒子,又少了許多里外跟隨之人,委實自在無比。
皇帝還沒來幾,道觀裡師兄弟,甚至師侄輩的都知曉,現如今,儲棲雲乃是一等一的紅人。就比方眼下,陛下於後山望仙亭打坐冥想,又點名要他講經。
那望仙亭修葺於東離山頂,清晨登覽,可見出壯景;傍晚連,則觀暮殘紅;若是白,便見得北面崇山峻嶺;若是夜,方能眺望東南二側萬家燈火。
自年幼之時,蕭玉山被儲棲雲牽著登覽此地一回,便再無法忘卻,此後數年,尋遍由頭,總算將四時之景看個遍。
眼下晨未消,偶有清風沁人心脾,委實舒。蕭玉山卻不在打坐冥想,正躺在玉簟上,手中夾一片綠葉,放在間吹出曲子來。
儲棲雲坐在石桌旁沖泡一壺珍眉茶,仍不忘調笑蕭玉山吹得曲不成調:“錯了,舌尖須抵在邊沿,才不會漏風。”蕭玉山虛心受教,又試了三五回,終歸吹得有模有樣起來。一曲終了,他支起身子朝儲棲雲望去,笑眼盈盈,恍若一朝至:“怎樣?”
“極好。”儲棲雲斟好茶,招呼蕭玉山過來。
蕭玉山就坐,方要飲茶,卻被那人扯著手腕奪去茶盞:“晨起空腹不可飲茶,先拿糕點墊墊。”說罷,儲棲雲夾起一塊栗子糕,便送到蕭玉山邊。
蕭玉山見他神情極認真,當即笑應了,就著儲棲雲的手咬一口,竟十分聽話,全不似個皇帝的模樣。
儲棲雲亦是笑了,眼見栗子糕只剩一半,還直往自己口中送,實在親暱無比:“香甜。”蕭玉山見他未免太不見外了些,故作嗤笑道:“你這人,怎麼總撿旁人剩下的拿,衣衫也是,糕點也是。”
“你怎算得旁人?”儲棲雲說得理所當然,將真心全都放在談笑間,“你是我儲棲雲心尖上的人。”聽得此話,蕭玉山竟是一怔,竟為一句話動容。他似乎想要掩飾,舉杯飲茶,又故意轉了話頭:“你這茶……又犯了只衝不煎的病。”
“陛下又要說貧道痷茶。”儲棲雲不愛附庸風雅,又素來有些不羈與張揚,少不得為此辯上一辯,“好端端的清茶,放那些花椒大料一同煮,清香繞舌之頓無,味道也甚是古怪。”
“你倒還有理了?”蕭玉山見話頭已轉向別處,侷促頓消,笑問道,“當今風名士,哪個不以煎茶品鑑為風雅?你這一衝一泡,何異於牛犢飲水?”儲棲雲再為二人各斟一盞茶,繼而率先抬腕飲盡,又說道:“貧道此茶乃化繁為簡,正應了‘真名士自風’一語。”
“你嘴裡總有三言兩語,將有的說成沒的,黑的說成白的。”蕭玉山嗤笑完,再度飲茶之刻,也不知怎的,竟當真嚐出儲棲雲所言的“清香繞舌”。
“我是有些口才,只可惜辯不來陛下的真心話。”說話間,儲棲雲猝然抬眸,一雙星河似的眼望過來,玩笑之散去,只餘繾綣柔情,“方才我都說了,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你卻不肯回應,還故意將話鋒帶偏了去。”怎又教他繞回來了?
蕭玉山懊惱不已,但轉念一想,什麼話到了這詭辯之才口中,能繞不回來?蕭玉山不得法,實在經不住那種凝望,子一軟,無奈應道:“我都坐在虛鶴觀中了,你還要怎樣的回應?”
“這是依照先例避暑齋戒,勉強只算得一半真心。”儲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