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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乾涸結痂,面上如籠菸灰,一片死。
想這晉安王世子,昔是何等煊赫無雙,今時不也橫屍牢獄嗎?見得如此情狀,安風思及自己身,不免心有慨,連連嘆息。
既然毒藥並非外頭送進來的,便只有蕭玉琮自己帶入獄中了。可下獄之時,安風曾特意叮囑下屬搜查世子周身,除卻衣衫,必不能留半點雜物,連配飾都一一卸去。最有可能,便是衣物之中縫有夾層,藏毒於此,無人察覺實屬常理之中。
安風細細搜索一番,果見得衣襟藏有夾層,旋即,另一番疑惑又浮現心間——蕭玉琮自盡,究竟是為掩護何人?
是為晉安王一脈免受牽連,還是為私下幫他調動兵卒之人,抑或,是為保鐵關聯在礦外事情裡,錯綜複雜的士族權貴?
蕭玉琮是扇動風暴之人,也是為風暴所撕碎的第一人。安風總有預,只要蕭山礦場案一天不了結,便將賠付更多命進去。
蕭玉琮身死獄中乃是自盡,證據確鑿,無可否認,晉安王大悲,一夜白頭。只因晉安王世子揹負“畏罪自盡”之名,同僚不免要避嫌自保,連憑弔之人也寥寥無幾。
昔晉安王是何等風光,王府門前車水馬龍,賓客往來不歇,好一番鮮花著錦之景。現如今,獨子英年早逝,晉安王悲痛絕,來得卻只有三兩人。
章太尉來到時,恰逢蕭玉山親自駕臨,身後跟著安護衛與王公公及數名隨從,還有一名灰袍小道。
王府之內,滿目素白,恍如一夕冬至。晉安王守在靈前,老淚縱橫,悲痛絕,見得天子駕臨,忙不迭要行禮,卻被蕭玉山扶住。
“皇叔免禮。”蕭玉山一個眼神,王公公心領神會,扶著晉安王坐下。
“玉琮已是罪人,還能得陛下親自憑弔,若是泉下有知,定已悔過。”晉安王一世忠心,如今嫡子行拂逆之事,心結已生,自雲百年之後,無顏面見先帝。
於情,晉安王乃蕭玉山皇叔,於理,忠名在外之臣不可苛責。
因而,蕭玉山必得親自安撫:“皇叔不可太過悲痛,人死不能復生,再者,先帝若是泉下有知,也斷不會因玉琮之過責難於你。”話說盡時,章太尉上前,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晉安王須保重身體。”可憐晉安王暮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昔眸光矍鑠,今時兩眼渾濁。
蕭玉山實在不忍再看,親自燒一把紙錢,焚香三炷,繼而又命儲棲雲誦經,送世子亡魂早登極樂。
蕭玉琮原是戴罪之人,卻在死後得了皇帝親自祭奠,明眼人都曉得,這既是在安撫晉安王,也是為皇族顏面。
回宮路上,蕭玉山一路面沉沉,如籠雲靄,連隻字半語都不曾說出口。隨行伴駕之人個個都是人,見此情形,無不小心謹慎,生怕觸怒陛下。
王公公藉著紗簾瞥一眼蕭玉山臉,暗道不妙,好在儲道長仍未回山——也只有他才敢擼虎鬚,偏生還有本事逗得陛下龍顏大悅。
一行人浩浩蕩蕩打晉安王府邸回宮,蕭玉山猶是悶悶不樂,面如寒霜。安風心耿直,本滿心想著礦場一案斷了線索,與皇帝說了好一番疑點。
蕭玉山面越來越差,方才在晉安王府上,為著顏面自發作不得,如今已回到宮中,那還需顧忌什麼?
蕭玉山抬手,掃落手邊茶盞,只聽得一聲脆響,上好的白瓷隨得滿地。
安風一怔,立時不言,只等蕭玉山發話。蕭玉山著眉心,沉聲道:“你且說下去。”
“是。”安風繼而道,“當時,微臣已查至私調兵卒一事,不想前一才著手盤問,晉安王世子就在次自盡於獄中,不可謂不巧合。”
“晉安王門第煊赫,又有誰能得世子以死相護?”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蕭玉山糾正道:“興許,蕭玉琮所護的並非同僚為官之人,而是晉安王,更是晉安王府一脈。”葉文卿非但未死,歸來以後擔任審查礦場賬簿一事,礦石向有異之事如何還瞞得下去?因而,蕭玉琮是懷著必死之心踏入天牢,無論安風是否問及調兵一事,他都會自盡。
選此時候自盡,圖的是掩人耳目,教旁人都以為他難當私下調兵之責。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風驀然明白過來,素來漠然的臉上,也浮現出驚愕。
蕭玉琮之所以求死,是因為一旦鐵礦上查出事情來,怕是偌大的晉安王府都要傾塌。以一人命換得舉家安穩,自是值得。
鐵礦乃國之重器,如今外至不明之處,無異於藏刃於暗處。外過程之中,蕭玉琮不過是其中一環,還有更多人潛藏在暗處,環環相扣。
一個蕭玉琮自盡,只不過如同查探真相路上的絆腳石,絕非終點。蕭玉山心意已定,自不會就此駐足,頓時眸光一凜,如利刃出鞘:“你協助葉文卿,從賬簿入手,定要查下去。”哪怕翻了天,也得查下去。
“是。”安風領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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