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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伏都將軍已將漠北赫連氏盡數誅殺。”蕭玉山冷笑連連,將赫連曼月最後一線希望也掐滅,“至於望月邊城,你們的盟友,再過些時,也將夷為平地。”
“不可能……不可能!”赫連曼月決眥裂,這時候,容顏再豔麗,也近乎癲狂,“父王……王兄……他們不可能死!”
“你騙我,都是你的詭計!”
“時至今,寡人何需誆騙你?”蕭玉山平靜到近乎無情,將實情一一陳述,“你王兄早已葬身火海,你父王也遭削首之刑,其餘族人或死或放。現如今,赫連氏一脈,只餘你一人了。”半晌以後,赫連曼月才體悟到蕭玉山所言何意,跪坐於地上,嗤嗤低笑:“只餘我一人……陛下之意,我明白了。”皮之不存,將焉附?
赫連氏已亡,赫連曼月自也不能再苟活於世。
當夜,赫連曼月於靜思苑懸樑,等到宮人發覺,已斷氣多時。葉皇后嘆她年少,大好年華尚未開始,便已如枝頭落花那般化作塵泥。
蕭玉山恨赫連氏入骨,連皇陵也不許她進,棺槨尚不如平常宮人,只命人在城外荒郊尋一處地方草草埋了。
宮人常言陛下寬和,這一回,也不知赫連昭儀生前究竟犯了何等大錯,身後事竟落得如此草草了事。
只有安風與葉文卿曉得,若是儲棲雲尚在,蕭玉山心中所恨許能消弭些許。只可惜,儲棲雲與赫連歸雁同歸於盡,至此以後,縱使伏都不殺盡赫連氏,蕭玉山也必會親自下令賜死。
再者,便是提審章太尉。
彼時漠北赫連氏覆滅一事已傳得人盡皆知,葉文卿故意將此消息透予章太尉聽。牢獄之中,章太尉方聽得此話,便曉得最後靠山也轟然傾塌,他已再無活路。
再經得幾番拷問提審,章太尉這塊頑石終歸裂開一道縫隙,將鐵礦外之事一一道來。
原來,鐵礦是經得晉安王世子蕭玉琮之手,由章太尉牽線搭橋,引入漠北。漠北赫連氏再贈給望月邊城,鼓動前朝遺族起事。至於吳靖,不過是馬前卒,只曉得些不足為道之事,為章太尉奔走。
但是,葉文卿仍深此案有疑點未明:“若為名利,你已是兩朝貴胄,何必鋌而走險,將心思用在鐵礦上?”章太尉形容枯槁,已面如死灰,雙翕動半晌,也不曾再多說一字半句。
“難道是望月邊城?”自漠北一行歸來,葉文卿知曉言氏族人龜縮一隅以後,再看這一場大案,終歸撥開霧,“你要助望月邊城復國,與漠北聯手不過是表象。”章太尉終歸有所反應,冷笑半晌,低聲問他:“如今再說此事,還有何用處?”
“只因陛下想求一個真相。”葉文卿聽聞他這般說,隱約知曉這一回終歸尋得真相,“那些死得不明不白之人,九泉之下也要瞑目。”只是以望月邊城之孱弱,若非依附漠北,連立足之地都沒有,更遑論復國。章太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忠烈之心昭然,可嘆、可佩,亦可悲。
這一樁鐵礦案歸結底,是赫連氏有不臣之心,妄圖將漠北疆土割裂出去。而這環環相扣的人中,有的圖權,有的圖財,有的圖復國,真似戲臺上的眾生相,你方唱罷我登場。
再者,當借暗害葉含璋之事亦是水落石出——與蕭玉山所揣測的別無二致,當真是章太尉指使,吳靖不過是馬前卒。
至此,礦場一案終歸瞭解,章太尉簽字畫押,在牢獄之中,一夜白了滿頭長髮。
兩朝貴胄之族就此大廈傾塌,章太尉赴死,族人放,連略沾親帶故些的朝臣,也難免削官免職之災。一時之間,朝野之內人心惶惶。
蕭玉山素來敬重章惠妃,更曉得她與此案無關,並不曾起苛待之心。只可惜,章太尉赴死翌,惠妃投河自盡,留遺書一封,僅只言片語——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章氏一族如參天大樹,她不過也是一朵枝頭花。如今碧樹凋零,枝頭花又哪有本事笑面東風?
但這一回,與赫連曼月之死不同,蕭玉山傷懷數,命人將其風光大葬。
生死從來無常,談何人世匆匆?
不過短短數月,蕭玉山竟已嚐遍生離死別。
作者有話要說:接檔文求預收→_→異世總攻養成計劃[系統]-------------------------------------------完結倒計時第59章六十一、相逢今年秋風忽至,楓葉遍染硃砂紅,銀杏又金黃。
一場大火以後,虛鶴觀化作廢墟一片。當今陛下仍視此處為福地,命人於舊址之上修繕新道觀。一年過去,道觀已建成,卻未曾召集道士,只這般空落落留著,常不過十數人灑掃除塵。
故地重遊總不免慨物是人非,就比方說眼前,銀杏金葉落得滿山路,一直蜿蜒向上,去往虛鶴觀中。只可惜,故人卻已無蹤。
安風本想跟著蕭玉山上山去,卻教葉文卿一把拽住。葉文卿與他微微搖頭,示意莫跟上去。安風這才恍然大悟,收回腳步站在葉文卿身旁,目送蕭玉山遠去。
滿山銀杏樹,經得秋風一吹,便落下沉甸甸銀杏果來,砸得人滿頭滿肩膀。
蕭玉山俯身去撿,一路上山,一路時而撿上三五顆,忽又記起前塵往事。從前,儲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