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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留在常德,設法躲起來,平安會率軍打回來,到時候你們都有功勞。”

“咱們是辟教的人,對軍功也沒興趣,不過您要在姚夫人面前說說好話,那便好了。”旁邊有人輕鬆地笑道。

寒回顧左右道:“把門鎖上,走罷。”

辰州府城。張寧正在積極備戰,常常還親自到兵器局作坊裡監督火器製造。在這關頭,他也遇到了女人的問題。

在道路上張寧等人遇襲,情急之下,張寧帶著姚姬跑,和週二娘等人跑散了。終於脫險回來後,週二娘便好像覺得他只顧他娘、卻丟下她們完全不管;週二娘當然沒直接說出來,但偶爾能看出來有那意思。她當然不會明說,說出來也沒理,因為按照此時的道理,當然要孝為先。

要是真說出來了,張寧倒還能解釋當時的光景:姚姬不會騎馬,但你會騎馬,只能那樣做才行,而且後來是意外失散的,並非想丟下她們不管。

總之是個娘和老婆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的問題。幾百年後都無解,張寧也無可奈何。他只能在週二娘面前多次嘆:幸虧你們平安無事沒被抓住,結果好便好了。

他旁晚辦公回來,便見梅在家門口等著,對他說道:“姚夫人請王爺過去一趟,你隨我來。”梅卻並不進院子,只帶著張寧從外面的街上繞行至府邸後門。張寧心下納悶,不過梅是姚姬身邊的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才來的。

一行人行至院子後門,便見姚姬等一眾人在裡面等候。張寧看向她的旁邊,頓時又驚又喜,只見顧寒和方泠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姚姬當著她們的面說道:“兩個女子對平安是實心實意,我可以作證,你以後得好好對她們。”張寧忙拜道:“兒臣謹遵母命。”他直起高興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離開常德之時,諸事繁身,只怪我一時沒注意內府的人。”她們兩個屈膝作了個萬福,也不說話,只是笑著。

姚姬道:“我要給你個驚喜。”

“她們回來了,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驚喜。”張寧道。姚姬卻道:“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你隨我進來。”說罷便帶著張寧去了院牆邊的一間平不用的房屋。

門口已有兩名白衣婦人和不少青衣持劍男子守著。待得張寧等人走到門口,一個侍從便把門掀開了,張寧向裡面一看,頓時愣了。

裡面放著一張桌案,桌案後面的椅子上正做著一個人,手被反綁在椅背上,旁邊還有兩個人守著。張寧馬上就認出來了,那人正是于謙!

數載不見,于謙的長相幾乎沒什麼變化,確實是更成了。因為衣著和頭髮有些狼狽,當然對模樣也有影響。張寧回頭看向姚姬,情緒有些動起來,“這……這是於巡撫……”姚姬微笑著點頭:“我幾未乾預你的正事,但並非不懂你心裡的想法。于謙一直就是你時刻提防的人,此人應是極有才能的、卻是與你作對的人。我們不一定非要正大光明地打敗他,用這種法子捉來也不是不可罷?”張寧努力保持好表情,微微點頭,說道:“母妃確是送了我一份大禮。”他略一琢磨,又回頭看了一眼桃花仙子等人,便道,“原來顧寒和桃花仙子留在常德,是母妃刻意安排的。”姚姬不置可否,只道:“你一定有話要想和於巡撫說,我們先回去了,你忙完了要是有閒,來我那邊用膳。”張寧再拜。姚姬便帶著一眾人轉身離開了這裡。

屋子裡的侍從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張寧便在桌案前坐下,與于謙面對面坐著。稍許,他才開口嘆道:“京師一別已數載,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啊!以為這輩子咱們無緣再面對面了,不想今又重逢。”于謙倒也淡定,也沒做出一副臨死不屈般的倔強表現來,他隨即便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你我變化都很大,路也分道揚鑣,道不同,重逢也不知說什麼了,正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非也。”張寧搖搖頭,接著又轉頭說道:“去給於侍郎沏杯茶來。以後你們對待他,首先千萬別放跑了,不過能善待之處就儘量善待,不得羞辱他。”

“是。”侍從拜道。

張寧確實也比以前要明些了,聽到于謙嗓子沙啞,便叫拿茶水。他接著說道:“非也,你我雖成了敵人,但我覺得反倒因此更理解對方。於大人可知為何?對於一個夠資格的對手,你想擊敗他,就不得不去理解他。”張寧表現得十分客氣,甚至是以禮相待,不過此時他對於謙的受不是那麼簡單的,也不是有那麼多好的。當你多次被一個人算計往死裡整,其中還有些陰險手段,甚至連老婆都差點丟了……張寧覺得自己沒那麼高尚與和氣。不僅如此,老徐及常德守軍的命這筆賬又如何算?老徐跟了張寧多年,張寧對老徐的情誼要多得多;那些戰死的將士也是在替張寧在賣命。

除了這些,張寧還有一種有點複雜的心理。他內心其實有種驕傲心理和好勝心,和人過招老是計差一籌就會有羞怒;連下棋的人都能下出火氣來的,別說在生死攸關的事上過招了。

于謙說到底也是個考科舉出來的文人,而且沒幾百年後的見識,我真的智商不如他?

不過張寧終於還是忍住了報復的心理,沉默片刻後說道:“陰謀陽謀,你我也過了幾手。你派了細作在我們內部,然後用偷襲的手段,也算是陰謀,但你沒成功;這回我承認也是陰謀詭計,把你捉了來。你承不承認,已經敗了?”

“成敗得失,又有什麼好計較的?”于謙淡淡地說道。

張寧語氣稍冷:“於大人現在徹底敗在我手裡,無路可走。咱們都是讀書知禮的人,我不想再對你用一些失禮的手段,你就自己說出來吧:官軍對辰州的方略。”于謙忽然笑了:“方才平安兄才說把我擊敗了,這就要我說戰術方略?難道我已經被捉在你帳下了,你還沒有把握對付我留下的方略?”張寧聽罷臉都白了,心下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張寧深一口氣平穩了呼,冷顏道:“於大人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你應知道要一個人招供有很多方法。你真要我那樣做?”于謙道:“無非酷刑而已。”第二百九十一章節常德城官府當晚發現于謙不見了、卻沒找到人。及至次,才有人報案在沅水邊的別院裡發現了幾具屍體,官軍派人去確認,正是于謙的隨從。這下大夥兒發現出大事了,立刻召集人馬搜尋于謙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地官府和錦衣衛都派了人著手急查此案,那片小樹林和竹樓的主人立刻就被逮捕。

兵部右侍郎一省巡撫不明不白失蹤,當然不排除叛軍細作所為的可能,但“可能”無法洗清當地文官武將的罪責;如果沒有查清,叫朝廷的威信和權力何存?京官大員下來就莫名其妙失蹤,沒個說法?

兵馬已經分批調出城去追尋了。

此時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汪昱和他的師爺梁硯因為受了禮遇,沒被看押,頭天才混出城來,準備西去投舊主。不料在路上見到好幾隊官兵在找人,可把他倆給嚇住了,以為是來抓他們的。

汪昱道:“那於撫臺和王養德對我以禮相待,我虛以委蛇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