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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狗兒忙道:“司禮監還沒有收到他的摺子。”這兩天上表勸進的人非常多,司禮監太監王狗兒能一下子確定張寧這麼個人是否上表十分不易,這也是王狗兒的能耐,早聽說了張寧去駕頗得太子歡心,所以他額外注意的表奏中就包括了張寧的。
第一百章輓歌輕唱永失我皇寬闊的宮殿中,彩畫和雙四椀菱花槅扇門窗上都掛上了白布,將原本富麗的裝飾布上一層悲傷的
調。裡面跪著一二十個妙齡女子,身著孝衣淚眼朦朧。那嚶嚶的哭泣如同一曲輓歌,在宮殿中迴響久久不去。
這些女子都是洪熙朝得過封號的嬪妃,且沒有為朱家生育出子女。現在皇上去世了,按照律法典章她們也要殉葬。殉葬不是活埋,先上吊自盡後有宮廷的人為她們洗淨打扮,漂漂亮亮地在地下繼續服侍先帝。她們的相貌身段都是挑細選出來的,不僅僅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當時被選的時候脫光了檢查過全身。饒是如此這些嬪妃中有部分人也沒機會碰過皇帝,自然是生不出子女的,在皇帝生前爭寵失敗、這就是代價;而一部分有幸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妃子,將可以活下去,哪怕以後的
子寂寥一些也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算計失寵了,或許可以安安靜靜地活著也是一種獎勵。
一些宦官正搬凳子忙著在房樑上掛白綾,繫好了要使勁拉一拉確保能把人吊死。當場監督的太監是海濤,他是司禮監當差的太監,因為以前在東宮侍候過太子朱瞻基,加上又有司禮監辦事的經驗,隱隱有消息這回他要升作司禮監秉筆了。全天下的宦官可能超過十萬,而對司禮監秉筆宦官們稱二祖宗,是第二大太監,所以周圍幹活的宦官們無不恭恭敬敬規規矩矩,要是海濤問誰話了,多半要跪著答。
畢竟是老二……太監老大的內定人選好像是王狗兒。對於這點海濤內心是有點不服,論年紀資歷海濤比王狗兒老,他的頭髮銀白、幾乎都不見黑髮;況且海濤認為自己在東宮服侍過太子,和朱瞻基更親近,確實有點想不通為什麼要王狗兒壓自己一頭。
但他並不會表現出來的,宮裡做太監有時候比官場還險惡,凡事不能在臉上輕易和人結怨。
他在殿中踱了一會兒步子,見妃子們已經磨磨蹭蹭地站在凳子上,有的已經滿臉是淚地把脖子套在活釦裡了,她們大多絕望地閉著眼睛。海濤便有些不耐煩地揮手道:“好了的就把凳子撤了。”宦官們忙彎著把一些凳子給搬開,那些女人的身體立刻就懸了空,宮室裡立刻響起了一陣叫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上吊死也不是那麼輕鬆的法子,比痛快地一刀砍頭痛苦多了,好吃是能留個全屍,她們死了是要在地上陪皇帝的,總不能斷了腦袋的女鬼去陪。嬪妃們的臉都扭曲了,美麗的臉蛋已變得猙獰;她們的腿先是亂蹬,把裙子也
得狼藉不堪,沒一會兒就會繃直了再空中
搐顫抖,就彷彿雞被殺吃
時脖子被割破雞腿
搐一樣。然後人窒息死了渾身的肌
不能再緊張,還會失
。反正這香消玉損的場面很野蠻。
突然“咚”地一聲,一個女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提著長裙就想跑,海濤見狀忙喝道:“快抓住她!”門口早就守著人,幾個宦官立刻就圍過來逮住了她的手臂,押了回來。那女子“撲通”一下跪在海濤面前:“海公公,您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想死啊!”
“起來快起來,您是主,咱家是奴,跪著像什麼話?!”海濤瞪眼道,臉上卻連一點作為奴婢的卑微神態都沒有,只在那裡指手畫腳吩咐手下的小宦官扶她起來,他又說,“王美人難道不想為先帝盡忠,下去陪著先帝?您葬在皇陵裡是下去享福的,咬咬牙忍一忍就把現在這關過了。”王美人哭道:“海公公怎麼不下去服侍先帝?”海濤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回顧左右道:“來人,把王美人的手腳綁了,再‘請’她上去。”王美人拼命掙扎道:“我已經懷孕了,別殺我!”拿著繩子的宦官勸道:“您別再折騰,別人都掛上去了,就像海公公說得一樣,一會兒就沒事啦。”海濤卻忽然抬起手道:“慢。”剛才說話的宦官忙彎道:“她一定是情急之下才這樣說的,如果真有了身孕,為什麼現在才說?”海濤卻留了個心眼:理是這個理,可萬一以後哪天
年不利,有人把這事兒翻出來說自己殺了個懷有龍子的嬪妃,現場又能找幾個目擊證人出來,到時候自己怎麼說得清?難道要挖開先帝的皇陵來驗屍?再說屍體成了白骨又如何能驗?
“王美人先留下,找人查查一年內嬪妃侍寢的檔,然後找個御醫來給她瞧瞧。”海濤道。他不嫌麻煩,因為離先帝下葬的子還有時間。
這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海濤便趕著去乾清宮回稟。
他平很小心,生怕別人暗算他;因為他就不只一次暗算別個。正如騙子多次欺騙他人後,以後也很難再相信他人,會覺得所有的人都可能騙自己、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親人。
走上乾清宮的天橋,海濤在一間暖閣裡見著了太子朱瞻基,發現王狗兒也在旁邊服侍。海濤跪下行拜禮,然後說後宮的事辦妥了,只有王美人稱自己已有身孕,要檢查之後才能完成。
果然朱瞻基一聽就說:“如果真懷上了先帝的龍脈,哪會到此時才說?”海濤對答道:“奴婢也和殿下一個心思,但又覺得茲事體大不敢擅作主張,只好謹慎一些了。”朱瞻基點點頭並不以為意。海濤見他和王狗兒好像聊得正好,可能馬上要叫自己退下了。海濤便緊忙說:“奴婢還有一事。”
“說。”朱瞻基道。
海濤躬身道:“因昨殿下問起一個叫張寧的外廷官員,奴婢事後想起在司禮監見過一份彈劾他的摺子,是今年年初的摺子了。當時的戶部主事張鶴彈劾他隱瞞身世,原本不姓張,而是襁褓中被張家收養之故;張寧出身在洪武三十五年,籍貫南京。故彈劾他的人認為他來路不明不應入仕。”果然朱瞻基一聽就被
引了注意力,又問了幾句話,把王狗兒晾在一邊只顧和海濤說話了。王狗兒臉上有些不悅,心說:人家的事關你
事,平白無故害人?
“你去把那摺子找出來送過來我看看。”朱瞻基下令道。
朱瞻基聽到了張寧的事還是想清楚的,因為張寧是他打算重點提拔的一批人中的一員。朱瞻基即將登基成為新皇,認為自己不能只重用前朝老人,還需要自己發現和提拔一批新的官員加入自己的權力圈子,不僅能帶來新鮮血
也能形成一些制衡局面。
特別對張寧,他是很喜歡的。雖然認識這個年輕官員不久,但張寧的機智和見識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還有八晝夜不休不息的堅持,他認為張寧是一個有耐心有毅力的人。在發展國力的新時期,正需要這樣品質的人才,有政治主見並能忍耐堅持,形成穩定而有利國家的國策。所以朱瞻基原本的打算是逐漸提拔的過程中,進一步考驗和鍛鍊這個人,看是否能成為帝國的新一批人才儲備。
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有點難過,一方面惜才、一方面還是很在乎張寧的底細的,特別是可能和建文遺臣扯上關係。
朱瞻基和他的父親朱高熾不同,他對爺爺永樂帝沒有任何成見,可以說自己和爺爺的情比父子親情還要深得多。想當年朱瞻基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