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雨前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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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妳徹頭徹尾、從裡到外都這么美味呢。」看透我臉上那層紅薄霧的英格麗這么說，接著將手指出，舌頭跟著吐了出來。

剛才還髒兮兮的手指，除了其中一個指縫外都變得好乾淨，味道也因為口水緩和了不少，不過還是聞得到臭臭的氣味。至於那故意給我看的舌頭……前端正躺著一小團本來在她指甲縫的髒東西。看著英格麗慢慢收回舌頭、做出嚥動作時，我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曉得該做何反應的表情。

「妳真的吃掉了？」

「嗯哼。」

「真的、真的真的吃掉了？」

「不然給妳檢查看看啊。」英格麗淘氣地張開嘴巴。不過就算想要檢查也無從下手。

「那味道應該是……很苦吧？」回想起上次英格麗欺負我的時候，好像也聽她說味道苦苦的呢。

英格麗聳聳肩，說道:「太少了就嚐不出味道，不然應該苦的。怎么樣，妳也想試試看嗎？嗯？」是有一點點衝動啦……不過當然不能笨笨地坦承。

「怎、怎么可能！拜託，人家我才不會想吃那種東西咧！」

「哈哈哈，我知道啦。」對我又急又羞的反應心滿意足的英格麗笑瞇瞇地摸著我的頭，然後就像放了氣的氣球似的癱在我身上，說道:「好啦，我最後的力都用光了，這下可以睡覺了吧。」

「呃，可是人家都還沒……」都還沒滿足……這句話在我受到加諸於身的重量後旋即回肚子裡。

英格麗吻了我的脖子便靜靜靠著，每一次的吐氣都將溫暖的氣息帶到我身上，搔得我好像也跟著累了起來。

我抱住英格麗，摸著她的背輕輕嘆了一口氣。

「好啦，既然這么想睡那也沒辦法。」

「別這么說嘛。睡個覺體力就恢復了。我們可以在吃早餐前瘋一下呀。」

「早上……啊啊，妳讓我想起還有討厭的軍議要開。」

「這樣的話又多了一個得快點上的理由囉。好吧，為了讓伊蒂絲能有充足的神應付軍議，待會我就抱著妳入睡好了。」還有神開起玩笑的英格麗呵呵笑著，又吻了我一下便彎身撿起我們的衣服。

唉，這個笨蛋。都說要睡了還親嘴，本就是在逗我嘛！

雖然這樣想任了些，要是英格麗能打起神再陪我個半小時那該有多好。

「……笨蛋。」我託著她微紅的臉蛋再吻了一下、一下又一下。英格麗笑笑地嘟起嘴，害我又忍不住汲取她間的唾。

就在英格麗終於以稍微熱情的反應回吻我之際，浴室門突然被打了開來，嚇了一跳的我因此不小心咬到英格麗的上。

「嗯…………」飄蕩在空中的這句話，當然不會是貼著的我們所說出來的。

§我們倆同時看向門口，理所當然看到了正垂著頭、著眼睛、動作緩慢地踏進浴室的希貝兒。身高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的希貝兒穿著成套睡衣褲，雖然上面畫有貓咪和小花圖案，穿在已經告別二十三歲的希貝兒身上卻受不到一絲不協調。

「…………嗚嗯……」彷彿夢遊般緩慢地拉下睡褲與內褲（上頭也有貓咪圖案，不過和睡衣上印的圖案不大相同）、再用同樣慢到不行的速度坐到馬桶上，睡眼惺忪的希貝兒就這么呆愣地望著她正前方的牆壁，並且製造出讓一旁的我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水聲。我用眼神向英格麗討方法，英格麗卻出不要開玩笑的表情，寧可選擇擠眉眼也不想冒著風險出聲談的我們就像呆瓜一樣費時間，直到水聲倏然停止。這時英格麗的身子動了一下，我們倆的尖剛好碰觸到對方，雖然隔著一件衣服，還是搔得我臉紅心跳。

上完廁所的希貝兒伸手想按沖水鈕，視線卻因為身體隨著小小的手臂擺動而隨之右移，她兩個指頭已經準備壓下沖水鈕，目光卻停留在兩個抱在一起的呆瓜上。

那對和頭髮一樣映著深褐光彩的雙眼對我們眨了兩下，然後跟著閉起的嘴巴一同慢慢地睜大、睜大……我苦惱著是否該衝上前去遮住希貝兒的嘴巴，好防止她又用無比響亮的嗓子使我們這間寢室再度受到關切。可是希貝兒的眼睛逐漸瞇了起來，嘴巴仍張得大大的。待我終於瞭解這些動作所代表的意義，希貝兒也按照無形的劇本打了個大哈欠、按下沖水鈕後又雙眼。

這孩子睡傻了啊……那隻要等她自己爬回被窩就沒事了。我和表情已經從驚訝轉為疲倦的英格麗換眼，她好像也這么認為。

沖水聲退去後，就輪到半夢半醒的希貝兒穿起褲子走出浴室……本該是如此。可是才完眼的希貝兒正起身，浴室門前又冒出了另一隻人影。

「希貝……」這位我不太有印象的女孩子同樣睡眼惺忪地出現，只不過開頭第一句話不是罷了。附帶一提，她看起來身高也不到一百五，臉則是和希貝兒一樣像個小孩子。睡得亂亂的淡金長髮、白肌膚與標緻臉蛋，再加上一襲結合與可愛的半透明黑睡衣，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英格麗有點按捺不住的樣子，她似乎想直接穿越這兩個不速之客、跳到上去拉起棉被。我當然不會給她這么做的機會。話雖如此，有誰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我房裡會突然跑出不認識的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