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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飄”到了小男孩身邊,發現賴光被一群渾身腐爛的人形怪物圍在了中間,那些怪物有的只剩下半邊腦袋,有的缺失了半邊身體,有的腹著刀箭、或是被殘忍地剝開,甚至能看清斷骨內生蛆的大小腸與內臟。他們的慘狀難以勝數,但他們的衣著無一例外,都或多或少帶有源氏軍團的標誌。
“賴光大人,您不認識我了嗎?”酒聽見其中一個怪物開口道,“我是阿氛啊!我第一次上戰場,就跟著您來到大江山……但我沒能活著回去,沒能向阿香求親……阿香,阿香一定早就嫁給了別人……”自稱“阿氛”的活死人搖搖晃晃地上前,卻因一側的膝蓋曾被砍斷,沒走幾步就撲倒在地,但他彷彿沒有痛覺,竟用雙手在地上爬行,執著地朝賴光的方向動,如同一隻悲哀的蟲類,“所有人都說您只打勝仗,大家都說跟著您就一定能活著回去,我雖然害怕,但我相信您,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家……可那一次我們輸了。”
“為什麼,賴光大人?您不是隻打勝仗嗎?為什麼輸了,您是故意的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賴光大人!我好痛啊!我想回家!”阿氛從地上猛地一躥,竟攥住了賴光的腳踝,將小男孩硬生生拽倒在地,他那焦黑的眼眶出血淚,抓撓著賴光小腿的指甲也開始滲出汙血,“我不想死!源賴光!我不想死!為什麼不對我們負責,你不是大將嗎!你為什麼只管你的刀,不顧我們!我也有家人,我想回家就對阿香求親!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為什麼我必須去死,我好不甘心!我覺得好痛啊源賴光,你還我命來——”阿氛嘶叫著就張開血口獠牙,往小男孩在外的小腿咬去,但賴光拼盡全力飛踢一腳,正中阿氛的下頜,將他本就鬆動的頜骨徹底踢碎,而阿氛也順勢飛了出去,撞上活死人的包圍圈,又被無動於衷的同伴彈回地面,軟成了一攤輕微搐的血泥。
賴光虎口脫險,剛想一鼓作氣地逃離這些活死人,卻見一位面容還算完整的老者大步上前,堵住了賴光突圍的去路,“你又是誰!”擔驚受怕的小男孩崩潰地尖叫道,“我不認識你們,我聽不懂你們的話!我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賴光大人’,我本就不姓源!為什麼每個晚上都這樣糾纏我,為什麼!”賴光極力澄清的哭喊卻讓原本面死灰的老者扭曲了神情,“老臣,守義。您乃貴人,事務繁雜,您可以不記得老臣,但您怎能忘卻源姓之人的身份?難道您要將家主的職責拋之腦後嗎?”老者突然開始發抖,眼白慢慢轉為漆黑。他的臉部肌怪異地動,彷彿皮下血管正在膨脹,收縮,膨脹而又收縮,最終隨著一聲“噗呲”,他七竅噴血,聲音也轉為嘶啞的癲狂:“我們愛戴您,尊重您,願為您肝腦塗地,我們發誓要以最小的傷亡換取鬼族的滅絕與人類永恆的幸福,為此,我們付出瞭如此多的代價,葬送了如此多條生命!巫女們,士兵們,您的臣子們,都為了您的理想家破人亡!事到如今您卻說自己不姓源?還要與無恥的妖鬼握手言歡?您竟因私情變得如此、如此——”
“如此令我們失望!你所謂的‘大義’就是個騙局,你踐踏了我們為驅逐妖鬼而奉獻的血!你徇私枉法放過那個刀的妖怪,你因傾心於大江山的物造就了多少無謂的犧牲!你不配再做源氏家主,你不再是斬鬼的大將!你令我們失望透頂,這便將源氏給你的一切都還回來吧——你手中的刀,你握住刀的手,你的身體,你的名字,你的姓——把你的一切都還回來吧。我們要求你向源家償還一切,源賴光。”守義的整張面孔都被泡進了他自己的血裡,老人慢慢走向賴光,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張顏詭異的符紙,他用雙手托起符,在賴光面前深深一鞠,“自裁謝罪吧,賴光大人,這符上的毒藥能助您只經受短暫的痛楚。請向被您欺騙的巫女們、士兵們、您的臣子們償還,請向源家償還,請向這還謳歌您功績、卻不知您草菅人命的世間償還,請償還一切。”老者等待了一會兒才抬起臉,見小男孩不僅不接符,反而翻身便跑,硬是撞開了活死人的包圍圈,不狂怒地咆哮道:“源賴光!為何逃跑!你還未償還,怎能一走了之!償還啊源賴光,償還!償還!償還!償還!”在守義的帶領下,活死人開始追趕賴光,如意圖撕裂小兔喉嚨般狼奔豕突;山海之戰中源氏軍團的其他犧牲者們也似洪水般湧現,烏壓壓如摧城的黑雲,他們追逐著倉惶奔逃的小男孩,用不同的聲音嘶吼出同一句詛咒:“你欺騙了所有人,偽善的英雄!你不得好死,勢必永世受苦!快用你的命來償還,源賴光!”源氏的活屍軍團聲勢浩大,小男孩恍若在以一己之力抵擋千軍萬馬,潛入他夢境的酒看得又急又怒,但他再如何大喊、再如何揮拳,還是無法干涉這一殘酷的噩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男孩邊跑邊,邊邊哭,摔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掙扎向前,他本是那麼愛乾淨、辦起事來有條有理的孩子,如今卻披頭散髮而渾身血汙,一張小臉髒得完全看不清了容貌,眼中的悽惶與無助令人心碎。
終於,在被一雙猛然伸出地面的枯骨之手絆倒後,小男孩重重地摔落,竟用盡辦法也無法再度站立。他只得勉強坐起,看了眼自己腫痛的腳踝,再驚恐地回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