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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的?不喜歡我送你的伴手禮嗎?”小薰在黯淡的柴爐火光下搖晃雙腳,脆生生地說:“不喜歡!賴光哥哥用吧,我不喜歡。”男孩不再多言,用褪的髮帶替小薰鬆鬆地挽了個馬尾,牽起她的手,帶她往裡屋走去。
茅屋的土牆並不能阻擋鬼切的視線,但他還是小心地推開紙窗,無聲地跳進了室內。他循著賴光的腳步走向裡屋,發現地面上鋪著四被褥,兩已經睡了人,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另兩還空著,應是賴光和小薰的位置。
“賴光哥。”本已睡下的男孩聞聲爬起,稚的聲音透出帶病的沙啞,“我已經不發熱,也不咳嗽了,明天就可以回源家做工……”
“我去吧。”賴光不由分說地打斷了他,“柴太郎,睡下。”
“可是我喝了賴光哥帶回來的藥,真的已經好了……”柴太郎還想辯駁,賴光卻在替小薰捻緊了被子邊角後猛然抬手,“咚”地彈了下柴太郎的額頭,“只有我認為你痊癒,你才算病好。聽話,早點睡。”賴光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言語間的威嚴已似成人,柴太郎立刻捂著額頭縮進了被子,小聲說:“謝謝賴光哥,不僅照顧我,還陪我的妹妹薰和織一起玩……賴光哥也早點睡。”
“嗯。”賴光雖這樣應承,卻沒有同那三兄妹一道鑽進被窩。他走出裡屋,帶上了門,熄滅愈燃愈暗的柴爐,而後走出茅屋,再帶上門,走進茅屋旁真正四面透風的茅棚,席地而坐,背靠草堆,嘆了口氣。
賴光想仰望月亮,因此面朝鬼切,但他這一世沒有陰陽眼,看不見所謂的魑魅魍魎,因此他看著月亮,而鬼切看著他,直至男孩頭頂不屈支稜的一撮銀髮就像貓耳朵般,在晚間的微風中動了動,鬼切凝視他垂下眼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竹條,用靈巧的雙手開始編織,大概是想製成盛物的竹器,拿去集市上換錢,買米買藥。
眼前的男孩與曾經的源賴光別無二致,除卻個頭矮小,衣衫破舊,用本該拿刀的手幹起了只圖填飽肚子的活。八百比丘尼寫給晴明的信裡提及,賴光“年少穩重,愛憎分明,有大將之風”——這就是他寧可藉著月光熬夜做工,也要將另外三個兒攬於自己羽翼之下的理由?
鬼切看著眼前面黃肌瘦的小男孩,看著他細的手指過早地磨出了繭,心想當年的源賴光出身尊貴,何嘗受過這等衣不蔽體而食不果腹的委屈。方才那個被喚做“柴太郎”的小男孩甚至提及“去源家做工”
…
…曾經高高在上的源氏家主,如今卻淪為了要跪伏著擦地板的小苦力?還是在聽聞著自己的英勇事蹟長大、憧憬著自己的後人面前卑躬屈膝?
如此諷刺的報應,如斯辛辣而可笑,簡直是對當年那個萬人簇擁、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源賴光的攔面耳光。鬼切有充足的的理由幸災樂禍,但他不覺得痛快,只覺得心悸,他的口彷彿豁然塌陷,袒一個寒風呼嘯的大,他迫切需要什麼東西去填滿自己內心的空——“源賴光,”鬼切在解除隱身的瞬間,將男孩手中半成型的竹簍揮之一邊,“源賴光……”他將男孩扯進自己的懷中,讓男孩狠狠撞上自己的肋骨,他很輕易地就將男孩推進了自己內心的空,而賴光小小的身形完美的契合了那個空的深淺輪廓——百年來第一次,鬼切到自己變得完整了。
“源賴光,主人……賴光大人……”鬼切的呢喃口齒不清,就像被糯米糰子黏住了牙,他用雙手緊緊反扣小男孩的後背,顫抖的十指稍一放鬆就更不捨地合攏,很快就將那劣質的布料扯出了裂口,小男孩單薄的背脊也被印上了鮮紅的指痕,“賴光大人,我,我很……我想……我很想……”鬼切的眼角酸得發脹,他試圖將面頰埋進男孩的肩窩,但此時的賴光尚是生長中的小樹苗,並無寬闊的臂膀以供他既是遮羞地躲藏,又是眷念地倚靠。於是鬼切退而求其次,用嘴貼近男孩的鎖骨,以最低微的氣音小聲說:“我很想你。”他覺自己的整張臉龐都開始灼燒,就似被沸水般重逢的狂喜當頭澆淋,但他懷中的男孩卻發出了織著恐懼與厭惡的聲音,令他在冰火兩重天中皮開綻:“你是誰?放開我!”鬼切悚然一震,不可思議地對上了賴光憤怒的紅瞳。緊接著,賴光開始掙扎,朝鬼切厲聲喝道:“可惡,你是妖怪!真噁心,別碰我!”賴光手指後伸,從身後的茅草堆中摸到了柴刀,他猛地刀,盡最大力氣揮向鬼切,卻被那武士打扮的來歷不明者二指一掐,截住了刀刃。
“咔嚓!”只聽一聲脆響,鬼切僅憑指力就硬生生捏斷了柴刀寬厚的刃面。而後,就著柴刀剩餘的半截刀刃,鬼切屈指一彈,刀刃瞬間粉碎,如塵屑之雨般墜落。
只是聽說過妖魔之可怕、鬼怪之強悍的賴光,何嘗與真正的妖怪面對面,更何況鬼切是所謂的“大妖”,在那股摧枯拉朽的猛烈妖氣面前,尋常小孩本無法站立。
“啊……”賴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救命稻草般的柴刀最終只剩下一把木柄,內心再勇敢也敵不過身體的本能,他膝蓋發軟,冷汗簌簌,因又累又餓又害怕,瀕臨昏厥的邊緣。
但他畢竟是“賴光”,他那超凡的意志力在他腦海中尖叫:“不可以屈服!不可以!那位好心的巫女給了你‘賴光’的名字,你不能辱沒賴光公‘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