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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是…”

“我有一點不想讓你聽，我又不厲害。”他哪裡不厲害，又乖又善良，即便是在難過，也直白的讓人心疼，傅韶看他低下頭出的一小段脖頸，輕輕地嘆了口氣。

“笨蛋…”傅韶半擁著他，恨鐵不成鋼地罵他，“爸爸說的話就一直不放在心上是不是。”傅韶吃了藥，又睡了好長一段時間，燒已經退的差不多，只是人還是有些虛弱，說話都有些費力。

“你哪裡是聰明蛋，笨死了。”嬌氣包謝斂還在傷心，又被他這樣罵，他的眼眶裡含了一大包眼淚，泫然泣地抬起頭，反罵了回去，“你怎麼又罵我，你昨天還說要對我好的。”傅韶好笑，揪他的臉佯裝生氣，“你自己偷偷害怕還有理了？昨天我說了什麼，你是不是答應過爸爸，如果不開心了，害怕了，都要告訴我？”

“我，我……！”謝斂嘴裡嘰裡哇啦地亂說一通，然後洩了氣，忐忑地看著他，低下了頭。

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安地靠在他的身上，卻不看他。傅韶見他這樣，又想到他剛才的自言自語，心裡也不住痠疼。

如果他能早點察覺到謝斂的愛，如果他能不退縮不避讓，一分一毫都不退出，他的笨蛋…怎麼會這樣害怕。

那些人，又怎麼會有機會傷害他。

“斂斂啊。”傅韶低聲叫他。

謝斂支支吾吾嗯了一聲，手指抓著單絞，不肯抬頭。

“沒有人會欺負你了，爸爸保證。”他的手沿著他柔軟的頭髮輕輕撫摸，說，“傻孩子，你怕什麼，都告訴傅韶好不好。”

“傅韶愛你。”讓你害怕的，恐懼的，事無鉅細，能不能都告訴爸爸，爸爸這樣沒用，保護不了你，可最起碼，不該讓你繼續傷心下去。

謝斂趴在他的口，偷偷看他褪去紅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睡衣衣領。

“我怕的很多很多，你要聽嗎？”謝斂鼓起勇氣說。

第80章“要。”傅韶認真地看著他，點頭，“要聽。”謝斂兩隻手緊緊纏繞在一起，深深地了一口氣。

“我怕你痛。”他目光澄澈，抿著嘴說，“可我不想你痛。”所以才沒有告訴你老師的事，所以才會看到那些照片害怕地跑出去找你，所以…才會又猶豫，不敢回家見你。

傅韶點頭，手覆在他緊握的手上，說，“我知道，斂斂愛我，才會這樣。”謝斂的眼淚一下子憋不住了，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泣著說，“對，我愛傅韶，傅韶也愛我，所以我們都會很痛。”

“但是，但是我現在不是太害怕了。”謝斂努力扯出個笑，“漂亮哥哥說，老師是壞人，壞人才應該害怕，斂斂是好人，我不怕。”他溼熱的淚珠滴到傅韶的手背上，傅韶呼頓住，難以抑制地看著他，握緊了他的手，啞聲說，“他說的…沒錯，我們斂斂沒有做壞事，你特別乖，特別好。”

“你沒有任何錯，也不要為此害怕，斂斂，你才是…受傷的人，該害怕該哭的，都是那個傷害你的人，懂嗎？”

“我懂的。

“謝斂哽咽點頭。

少年眼角帶淚，卻還是努力笑著看他，傅韶心裡酸澀疼痛，更恨自己當時軟弱退縮，給了那個畜生傷害他的機會。

“對不起，是爸爸沒用，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傷，讓你害怕。”傅韶說，“是爸爸不好，斂斂不可以怪自己，好不好。”

“沒關係呀。”謝斂的手伸到他的臉上，指腹按住他的眼角，軟聲說，“你別哭，我都知道，我是好人，我真的不會再害怕他了。”他把那滴淚拾起來，一邊笑一邊哭，“傅韶幫我報仇了，我以後，都不怕他了。”

“因為愛，比恐懼更厲害。”傅韶怔住，看著面前又哭又笑的少年啞了嗓子，半響都說不出話來。他的寶貝看得如此透徹，但這份透徹，又是用多少的害怕和淚水換來的。

傅韶不敢想。

“我有很多很多人的愛。”

“只要傅韶愛我，哥哥愛我，姨姨愛我，好多好多人都愛我，我就不怕了。”謝斂捧著傅韶的臉，學著他的樣子擦掉他臉上的淚，柔聲說，“這是我的勇氣。”

“嗯…我還怕你生病。”謝斂親他，齒間的鹹溼眼淚落到他的臉上，傅韶打了個顫，難以自地看著他。

“生病也會痛，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哪裡都好。”

“還怕你不喜歡我，怕你嫌我笨。”

“我不回家…我也怕你生氣。”

“還有，怕你嫌我醜…”謝斂停下來，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長疤，小聲說，“傅韶應該不會吧，你說過我最好看的。”傅韶看著他，好半天才啞聲說，“不會。”

“我還怕…我還怕…”謝斂歪著頭想，他秀氣的眉皺起來，傅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笨蛋。”傅韶伸手將他摟進了懷裡，壓著他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嘴邊，一聲又一聲叫他，“笨斂斂，傻斂斂。”他的吊瓶被扯住，金屬支架在一旁發出嘎吱的刺耳聲響，謝斂急了，又不敢掙開他緊抱著自己的那兩隻手，連忙叫他，“你快鬆開，瓶子要摔了！”

“不會。”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