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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裡突然陷入沉默，顧言被緊攥的衣角都慢慢被鬆開，他愣了一下，轉過頭問，“什麼？”這小孩還有喜歡的人？

謝斂手指僵硬蜷緊，背到身後，彎下脖頸默默地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

他離開了家三天，在這個安靜的夜晚，一切洶湧的情都隨著未脫出口的那兩個字蜂擁而至，急切地佔據著他的心，他承認。

謝斂，他想傅韶了，很想很想。

小孩突然變得沉默，連神情都變得失落，顧言擋臉的抱枕下移，窩在懷裡，小心地打量著他。

這小孩剛才是這個意思吧？

他有喜歡的人了。

可他現在這副樣子，是那個人傷了他的心嗎？

“你怎麼了？”顧言輕手輕腳返回，彎下看著坐在沙發裡的謝斂，輕聲問。

謝斂把腳也盤上沙發，拿過另一個抱枕枕在下巴下，默默地搖了搖頭。

他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去，像是再也提不起興趣，滿心滿眼都在想著傅韶，渴望再一次見到他。

客廳的吵鬧情緒蕩然無存，顧言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半蹲下來看著他又泛紅的眼睛，低聲哄他，“不要哭，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哥哥幫你去揍他，好不好？”他又自己這樣稱呼了，謝斂傷心的時候都忍不住分神問他，“你怎麼又讓我叫了啊。”顧言無言，這小孩要哭不哭的癟著嘴，他也一時忘了這茬，但是…

如果可以不哭。

顧言咬牙，“好了好了，我給你叫，隨便你叫，行了吧。”他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謝斂被逗笑了，抱著懷裡的抱枕晃動，小聲說，“嗯！”

“哥哥，你不要害羞。”謝斂抹了抹眼角溼潤的淚水，身體前傾，認真地說，“喜歡一個人，是很厲害的事情，不要躲呀。”顧言猝不及防被他教育了一頓，皺著眉避開他的視線，說，“我沒躲。”

“那你幹嘛，不讓我叫。”謝斂委屈，“還捏我臉。”

“……”顧言低咳一聲，眼神漂移，好半天才小聲說，“你這樣叫我，我會想他的。”

“哦！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說！”謝斂捉住了他的閃躲。

顧言耳朵尖都冒上了紅，他抿著嘴不說話，半響才從嗓子眼吐出一個嗯字。

謝斂的眼眶還泛著紅，嘴角卻揚起來，出一個大大的笑，“哥哥害羞，可是你太笨了，話要說出來，他才知道啊。”他的目光真誠純淨，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顧言嘆氣，指腹戳他的臉，說，“我會說的，可是他最近很忙，我不能去打擾他。”謝斂哦了一聲，兩隻手的手指頭纏繞在一起，洩氣般地又坐了回去。

他知道哥哥為什麼忙，是因為他丟了。

那在家裡的傅韶…也會來找他。

謝斂心口一痛，急忙避開顧言的目光。

“那…那就下次說吧。”他小聲說，“你要記得哦。”顧言的一手指變成兩，情不自捏他的臉，點頭應允，“好，我都記得，那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麼難過嗎？”

“是不是有人欺負過你？”第74章謝斂低著頭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小聲說，“沒有。”

“斂斂。”顧言湊近了他，輕聲問，“你剛才說，話要說出來，別人才能知道，你忘了嗎？”顧言和他接觸不久，卻也真的心疼他，小孩又可憐又乖，像只被人遺棄的小貓崽，孤零零地縮在角落裡，忐忑不安地看著周邊的人。

他怕生人，也很怕和外界接觸，顧言不知道他曾經受了什麼傷什麼委屈，但毋庸置疑的是，他那些所謂的家人，並沒有照顧好他。

不然怎麼會讓他一個人丟掉。

謝斂聽到他的話抬頭，茫地看著他，說，“我沒有忘啊…可是我不是說這個。”

“一樣的。”顧言說，“任何事都一樣，要說出來，才可以解決問題。”謝斂更茫了，眼睛微眨，愣愣地啊了一聲。

“不然你會一直難過。”顧言心裡嘆氣，指腹沿著他的臉頰上移，落在他的頭髮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嘆息道，“傻斂斂，問題之所以是問題，就是因為沒有解決啊。”謝斂被他說懵了，他的小腦袋瓜子有些沒法理解顧言的話，這些繞繞的長句把他捆在一起，讓他疑惑又奇怪。

他的面容茫，顯然是沒聽懂，顧言了他凌亂的頭髮，把他額邊碎髮攏到耳後，輕聲說，“你剛才難過嗎？”謝斂聽得懂這個，他猶豫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為什麼難過呢？”顧言又問。

謝斂又不說話了，他躲開顧言的手，抿著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來回捏。

顧言不著急，他像個循循誘導的老師，逐字逐句地教著謝斂，讓他把心裡的話一股腦釋放出來。

“是因為她嗎？”那個小孩提到的喜歡的人，瞬間沉默的話語，失神的面容，他無助地轉身縮在沙發裡，一聲不吭地抱著自己。

卻沒有掉眼淚。

最愛哭的小孩沒有哭，卻更讓人心疼。

“她欺負了你嗎？讓你難過了嗎？”謝斂的指腹頓住，他的細白手指搭在灰抱枕上，是一種無力蒼白地脆弱。

“沒有…”謝斂輕聲說，嗓子眼都冒著絲絲甜意，“他很好很好，斂斂很喜